刑鸣稍稍弯下身,把脸凑近车窗玻璃,对后座虞仲夜说:“开车,车就停在医院里。”
虞仲夜不说话,倒是驾驶座上老林贯体贴:“车钥匙给吧,晚些时候给你取回来。”
既然老林这说,刑鸣便放弃抵抗,乖乖上车。这几天他都没见着虞仲夜,但对自己处境认知清醒,台长秘密小情儿,而且不是“唯”是“之”,台上拼实力,台下拼床技,还得呼即来,挥即去。
车上,老林啧啧赞叹,丝毫不吝赞美之词:“虞叔,刑主播是真真好看呐!穿什都挺拔,穿什都像什,方才就露个背影,就知道鹤在鸡群,是他没跑。”
老林说这话时候,虞仲夜就转头看着仍穿身白大褂刑鸣。审度物件似打量片刻,又伸手握住他下颌,将他脸拉近自己。
。
也不知道算不算同“性”相吸,崔皓飞态度竟软下来,虽仍不答应,却也不再是副刺猬模样,言语轻狂,逮谁扎谁。他坦白,自己感染乙肝跟同性性交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某天走在路上心血来潮,去街边小店打个耳洞。
但没人信。
讹传不止,感染病毒从乙肝变成HIV,感染途径从献血变成同性群P乱交。何谓人言可畏?原来全国最顶尖高等学府也样。
少年人有少年人血气方刚,崔皓飞轻描淡写说完自己事儿,直截当地问:“上你节目,能不能消除这种偏见与歧视?改变咱们国家同性恋群体生存现状?”
刑鸣不敢动,微微仰着脸回视虞仲夜。虞仲夜眼神与往常不同,不同在哪儿又说不上来,若要硬打比方,便像极黑极静夜空上几簇星火跳跃,刑鸣好会儿才意识到,这种眼神或许就叫“惊艳”。
半晌,虞仲夜微微颔
刑鸣仔细想想,然后回答,不能。他风格贯冷血,说好听点是实事求是,医院实习那会儿,从不以善意谎言给临终者心理安慰,弃医从文以后也从不给受采访者空头承诺。
“那还要你们这些媒体人干什?占茅坑,吃空饷?哗众取宠,博人眼球?”崔皓飞翻眼,朝刑鸣抡起那本数学建模书,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刑鸣也不多纠缠,随手夺下对方手中那本砖头似试题书,又扔回床头柜上,他起身说,你会上节目,明天再来。
刑鸣踏出门诊大厅,走在去地下车库路上,被人从身后喊声。
回头,辆宾利缓缓驶出,刚才喊他人是老林。车嘎声停在刑鸣身前,老林探出头,招呼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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