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倍赢钱,所以才写文书、立字据,此时又拿话来激刘横顺,分明是拿他当大头,吃上他。靠虫儿吃饭,大致上有这四类人,头类是逮虫,以农民居多,甭管大小多少,逮住换钱;二类是倒买倒卖,从逮虫手里收,挑挑拣拣,品相好倒手就能卖上几十倍价钱;第三类专门养虫儿,过他手调教好,才能上得台面、下得斗场;最后类就是老客这类人,以斗虫挣钱,为取胜不择手段。大伙当面不好说破,只好冲刘横顺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让他千万别上当。
刘横顺全都瞧在眼里,却只当没看见,他是宁折不弯脾气,剑眉挑说道:“既然如此,你说哪天?”
老客装模作样地想想:“择日不如撞日,定为明日早如何?”
刘横顺没二话,明天就明天,与对方击掌为誓。话是说出去,心里却没底,回去路上寻思,如何逮只厉害虫反败为胜?想起白天有人跟他说,这个老客金头霸王是从阴宅鬼屋、死过人地方扒出来,难不成阴气重地方能出好虫?
书中代言,刘横顺斗虫,却从不买虫,也不卖虫,因为行里有句话叫“虫不过价”,这话怎讲呢?斗虫斗出名头,就会有人想买他虫,平时来找刘横顺买虫人也不在少数。刚在场上斗胜虫儿,出来必定有人围着问价,相反斗败虫失斗气,再没有别用处,就只能扔。以前刘横顺架不住别人抵死相求,碍于面子卖过几只。可说也奇怪,只要这只虫卖出去,哪怕是谈价格对方没买,以后就再也咬不赢。刘横顺吃过几次这样亏,不得不信这份邪,再也不过价。如果说有朋友诚心诚意来要你虫怎办?抹不开面子拒绝,只能不收钱,也甭问价,拱手送给人家,他拿你虫儿去斗,赢钱可以给你份,这叫“吃喜儿”。刘横顺手上虫儿,大多数是他去荒郊野外抓来,凭借手疾眼快、胆识出众,没有他逮不来虫,也没有不敢去地方。他决定照方抓药,也上阴气重地方逮只虫。据说天津城北三十里,有处枯竭河道,淤泥没膝,蒿草丛生,称为“古路沟”。民国年间兵荒马乱,抬埋队扔死人通常去古路沟,久而久之形成个乱葬沟,那地方蝎子、蜈蚣挺多,想必也有恶虫。
刘横顺这个急脾气,回到家扒几口饭,见天色已晚,带上盏马灯,揣好捉虫探子、装虫拉子,家伙什儿全备齐,出门直奔古路沟。捉虫听声,都得晚上去,换个人,定更天打家里出来,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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