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锅鸭油,选上等胶州白菜,仅留中间最嫩菜心儿,其余全扔不要,架在老汤上熏,几时菜心儿上见水,几时搭下来放进鸭油里炸,火候还得好,不能炸老,水炸没立即出锅,再放到老汤上熏,熏完再炸,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把老汤味道全煨进去,才盛在“雅器”中端上桌。裕兴楼扒白菜正如窦占龙此人,瞧上去只是个骑毛驴叼烟袋乡下老赶,却是真人不露相,实有上天入地、开山探海能为。不过窦占龙并不想跟邋遢李多费口舌,那叫对牛弹琴,瞎耽误工夫,让他尝口,长长见识就得,因为邋遢李做梦也梦不到白菜可以这吃,说他也明白不。邋遢李说:“窦爷,头也剃,脸也刮,衣裳也换,酒饭也吃,您还带挈憋宝发财,说句实打实话,爹在世时也没对这好,再给您磕个吧。”
窦占龙摆摆手:“吃饭穿衣何足道哉,这都不值提,等三岔河口分水剑到手,够你胡吃海塞八辈子。”说罢又掏出锭银子,吩咐邋遢李去趟铁匠铺,按他说长短粗细买个铁钩子,现打来不及,得买做好。邋遢李答应声,揣上银子抱着扁担跑下楼去,他也不傻,窦占龙是个走江湖,江湖上好人不多、坏人不少,谁知道窦占龙是不是想支开他,万趁他出去买铁钩子,拿上扁担来个溜之大吉,到时候财没发成,吃饭家伙也丢,这就叫“穷生*计、富长良心”。
书要简言,邋遢李跑去买个铁钩子,带回裕兴楼交给窦占龙。窦占龙也没闲着,吩咐跑堂准备大包烧鸡、酱鸭、猪蹄儿,大摞葱油饼,坛子老酒。二人仍是个骑驴个推车,直奔鼓楼。
天津城鼓楼没有鼓,却高悬口铜钟,因为钟声传得远,天鸣钟百零八响,晨五十四、暮五十四,也有板眼,所谓“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整座城楼分三层,层以青砖砌为方形城墩,四周各开个拱形穿心门洞,正对天津城四个城门,行人车马可以从底下过;二楼供奉观音菩萨、天后圣母、关圣帝君等诸多神明;三层形似城头,高悬口铜钟。看守鼓楼官称“老皮袄”,这个称呼怎来呢?以前看守鼓楼皆为老军,没什累活儿,只是天敲两遍钟,夜里打个更,给不几个钱。凡在上头巡夜打更老军,按例由官府拨发件皮袄,所以天津卫老百姓将鼓楼守军称为“老皮袄”。
窦占龙带邋遢李来到鼓楼,说是来二层神阁烧香还愿,摆出酒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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