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爷生来就不是凡夫俗子,不搏他番远乡异域尽皆知闻高名流传不朽,就太对不起咱身上这点本事。古人说:凤栖于梧,龙跃于渊,物有所归,人各有命。岂是做白日梦妄想?
张小辫志得意满,领受赏银,同孙大麻子回到宿处,吃足酒肉,也不管天南地北,倒头便睡,接连做夜升官发财美梦。他正睡得如同身在云端,梦中只觉天高地广无拘无碍,却忽然被两个做公从床上硬生生揪起来,说是马大人要他火速前去听令。
原来灵州城里出件奇事。头天傍晚粤寇在城外炸塌地道,虽然没有损坏城墙,但南城边上片房舍被震塌几处,清理废墟时候,扒开碎石乱瓦,见地下被震开条大缝,不断往外喷涌许多白茫茫云雾。初时也未见怎样,可随着白雾越来越浓,那云气凝聚变幻,久久不散,逐渐形成座古塔影子。虽然只是轮廓,但十六层八角玲珑宝顶,每层都真切异常,甚至连椽檐崩毁剥落之处,也清晰可辨。
白雾幻化成古塔高上青天,大逾常制,从地底缓缓升起,动不动地浮在半空,此时红日高悬,浮云净扫,四周碧空无际,如镜如洗,唯有那团形如高塔云雾聚而不散,显得奇诡难言。城中纵有见多识广之辈,也不知何以有此异象。
连城外太平军也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人人遥相观望,个个心下骇异,还以为是城里清妖使出什邪法,只得暂时罢攻城念头。灵州城里也是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有说是震开什妖洞、鬼府,有说那是地底怪莽吐雾。众说纷纭之下却谁也不敢下去探明真相,还有人给巡抚马大人出谋献策,说这云中塔影来得古怪,不知到底主何吉凶,料其根源必在地下,咱们府衙里做公有三班四快,其中顶属张牌头艺高人胆大,出众眼明手快,而且更是怀有异术在身,养兵千日,用在时,何不就此遣他下去探究竟。
这正是:“水底丢针水中寻,海里失宝海中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贼猫》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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