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朗肖是谁？”菲利普问。
“他是个诗人，就住在这儿附近。现在咱们上丁香园去吧。”
丁香园是
家咖啡馆，晚饭后他们常到那儿去消磨时间。晚上九点以后，深夜两点之前，总可以在那儿找到克朗肖。可是弗拉纳根晚上已经听腻
这种耗费脑力
谈话，听到劳森提议，他便转身对菲利普说：
“哎呀，咱们还是找个有姑娘地方去玩玩吧。上蒙帕纳斯游乐场去，咱们去开怀痛饮番。”
“
宁愿去见克朗肖，保持清醒头脑。”菲利普笑着说。
艺术家过四十岁，就该让他们去见上帝。个人到这个年龄，已经完成他最优秀作品。打这以后，他所做只是老调重弹。难道你们不认为，济慈、雪莱、博宁顿[9]和拜伦早年丧生，实在是交世上少有好运吗？如果斯温伯恩[10]在出版第卷《诗歌和民谣集》那天与世长辞，他在们眼中会是多
伟大天才啊！”
[9]博宁顿（1802—1828），英国画家，擅长水彩画和油画。
[10]斯温伯恩（1837—1909），英国诗人、文学评论家。
这番话说得很合大家心意，因为在座没有个人超过二十四岁。他们又兴致勃勃地议论开。这次他们倒是意见致，而且还各自作详尽论述。有人提议把法兰西学院四十个院士所有作品拿来，燃起大片篝火，维多利亚时代伟人，只要年满四十岁，也都要被扔进火堆。这个主意受到阵欢呼。卡莱尔[11]、罗斯金、丁尼生、勃朗宁、G.F.瓦茨、E.B.琼斯、狄更斯和萨克雷都被匆匆抛进烈焰之中。格莱斯顿先生、约翰·布赖特[12]和科布登[13]，也遭到同样下场。关于乔治·梅瑞狄斯，曾有过短暂争论；但是马修·阿诺德和爱默生，则被欢快地付诸炬。最后轮到沃尔特·佩特。
[11]卡莱尔（1795—1881），英国散文作家和历史学家。
[12]约翰·布赖特（1811—1889），英国议会议员，反谷物法联盟创始人之。
[13]科布登（1804—1865），英国政治家，下院议员，极力主张废除谷物法。
“沃尔特·佩特就算吧。”菲利普嘟囔道。
劳森用那双绿眼睛紧盯着他看会儿，然后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只有沃尔特·佩特个人证明《蒙娜丽莎》价值。你知道克朗肖吗？他过去和佩特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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