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奶瓶。”珊迪说着站起身。
“还有
“没什,罗伊。他只是——”
“你打他,”罗伊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他乱动,你没法换尿布,于是就扇他。”
“没有,”珊迪连忙答道,“他翻身,撞到鼻子,没别,真没别。”
“要打得你大小便失禁。”罗伊说。
“罗伊,听说,他就是撞下鼻子——”
“他妈。”他恶狠狠地嘟囔道,边揉搓胫骨,边对那片石板投去杀人眼神。
他醉得厉害。三点就下班,然后直跟汉克·彼得斯和巴蒂·梅贝里在戴尔酒吧喝酒。汉克很晚才出现,似乎想把天晓得从哪儿来意外小财喝个干净。他知道珊迪怎看他这伙朋友。哈,随她苦闷去吧。怎?老子在天杀收割机上累个星期,腰都快断,周末还得加班,周六周日就不能喝两杯啤酒?她算什东西,假正经个什劲?成天坐在屋子里无所事事,顶多打扫打扫卫生、跟邮递员吹吹牛皮、不让孩子爬进烤炉。再说,最近她连看孩子都不怎上心。天杀孩子前两天甚至从换尿布台子上掉下来。
当时你在哪儿呢?
抱着他啊,罗伊,他扭得实在太厉害。
扭得厉害,他妈。
他肩膀塌下去:“有什吃?”
“汉堡,有点焦。”珊迪没好气地答道,从牛仔裤里拉出衬衫下摆,擦拭兰迪鼻子。罗伊能看见她腰间圈肥肉。生孩子以后她体形始终没有恢复。她自己也不在乎。
“叫他闭嘴。”
“没——”
“叫他闭嘴!”罗伊吼叫道,兰迪原本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抽下鼻子,被他吓得又哭喊起来。
他走向房门,还没消气。腿磕碰地方疼得厉害,估计也没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安慰。他挥汗如雨,被混账工头整得死去活来时候,这娘们儿在干什?读自白式杂志,吃巧克力包草莓,或者看肥皂剧,吃巧克力包草莓,或者和朋友煲电话粥,吃巧克力包草莓。她屁股和脸都在起疙瘩,很快就要分不清哪个是屁股哪个是脸。
他推开门,走进室内。
眼前场景给他狠狠击,强烈而直接,像湿毛巾抽甩似刺破啤酒带来朦胧醉意:孩子赤身露体,满脸鼻血,大声哭喊;珊迪抱着孩子,无袖衬衫沾满血迹,扭头望着罗伊,惊讶和恐惧扭曲她面容;尿布扔在地上。
兰迪眼睛周围淤青还没褪色,两只小手举在半空中,像是在哀求。
“究竟发生什?”罗伊字顿地问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