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穿窗入室,给房间镀上层银色,营造出梦境气氛。麦特摇摇头,想
这次上楼是麦特·伯克辈子做过最艰苦事情。就是这样,除此无他,甚至连接近都没有——只有次经历或许相提并论。
八岁那年,他参加童子军。女训导家和他家相隔英里远,去程很轻松,在临近傍晚下午阳光中走走路挺舒服。可是,回家时总是已经到黄昏,七扭八歪长条阴影渐渐铺上道路;若是碰上聚会格外热烈,结束得太晚,你就必须摸黑走路回家,而且是单独人。
单独。是,这正是关键词,是英语中最可怖词语。谋杀没有深刻寓意,地狱只是个可怜换喻词……
路上要经过座废弃教堂,是卫理公会礼拜堂,遗骸位于片积霜堆冰草坪背后,每次经过那些目光灼灼、无知无觉窗户时,你脚步声在自己耳中都会格外响亮,正在哼唱歌曲也会凝结在双唇之间,你会开始设想教堂里是什样子:翻覆长椅、朽烂赞美诗集、崩塌圣坛,只剩下耗子在那里守安息日,你会禁不住琢磨教堂里除耗子还有什——有什样疯子,有什样怪物。爬虫般黄眼睛也许正在窥视你。也许光是盯着还不够;也许某天夜里,那扇布满裂纹、摇摇欲坠大门会被猛然推开,站在那儿东西你看眼就会发狂。
你没法向父母解释这些,他们都是光明造物。就仿佛你三岁时没法跟他们解释清楚,婴儿床顶头备用毛毯怎变成彼此纠缠堆毒蛇,怎用没有眼睑平板眼睛逼视你。他认为没有任何个孩子征服过这些恐惧。你该如何征服难以表达恐惧?锁存在小小脑海里恐惧过于巨大,无法钻过孩童嘴巴。在咧嘴傻笑婴儿期到抱怨不停老年期之间,你迟早会发现你能毫不畏惧地走过必须经过废弃礼拜堂。然而今夜不同。今夜你陡然发现,古老恐惧没有被钉上木桩,只是草草塞进孩童尺寸棺材,棺材盖上还摆着朵朵野玫瑰。
他没有开灯,只顾级又级地爬上楼梯,特地避开吱嘎作响第六级。他握住十字架,掌心汗津津、黏糊糊。
来到楼梯尽头,他悄无声息地顺着走廊向前走。客人房门开条缝。他先前明明关得很紧。楼下传来苏珊自言自语声音。
他蹑手蹑脚走路,避免踩出声响,来到门口,他站住不动。各种人类恐惧基石,他心想:门关着,但微微留条缝。
他伸手推开房门。
迈克·莱尔森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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