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尴尬，只
。大约怕挤着孩子，所以她面朝外侧身睡着，实际上床很宽，根本不必要担心。屋子里窗子开着，夜晚
凉风
阵阵吹进来，所以连空调都没有开。孙平盖着床薄被睡得正香，谈静只搭
被子角，她穿件旧T恤当睡衣，睡着时候，眉眼依稀还有少女般明丽和纯净。
聂宇晟俯下身，替她把被子重新盖好。她头发散乱地披在枕上，衬出脸颊莹白，孙平手术后，她愁容渐少，睡着时候也不见从前那种孤苦凄清神态。聂宇晟觉得，这
多年离别似乎从来不曾有过，从前切都仿佛只是昨天，而他谈静，就在咫尺之间，触手可得。
他用尽自制力，才没有吻吻她头发。
他拿温度计，替孩子量体温，然后又检查下那个二十四小时心脏监护仪器。他动作虽轻，但谈静因为惦着孩子，晚上没敢睡得太沉，迷糊醒过来，还以为在病房里。看到聂宇晟，她就想：今天晚上他又值夜班？怎没穿医生袍呢？
她只迷糊几秒钟，就彻底清醒过来，马上掀开被子下床，问：“怎？平平不舒服？”
“没有。”聂宇晟说，“数据都正常，
只是看看。”
谈静松口气，她这才发现聂宇晟穿着睡衣拖鞋，连头发都还是半湿，他低头替孩子重新盖好被子，低头时候，那根褪色红绳就从他睡衣领口露出来，聂宇晟皮肤白，越发显得那根绳敝旧与黯淡。他这两天也瘦很多，眼睛底下圈都是青，那种不经意矜持和从容，早就被焦虑取代。谈静想起那天他在病房里说话，只觉得心里发软，于是问他：“你吃饭没有？”
“晚上吃过，跟人谈事。”
她看些新闻，知道他日子过得定像油锅里似，煎熬得水深火热，聂宇晟有多挑嘴她是知道，跟人谈事，那更是食不知味。她问：“你饿不饿？厨房里还炖着粥，预备给平平明天早上吃，有多余，盛碗给你。”
怕吵醒孩子，他下楼去吃粥，李阿姨已经睡。谈静到厨房忙活阵子，给他端出碗粥，另外切碟卤水作拼盘。聂宇晟夹片卤牛肉，只咬口就知道，这牛肉是谈静卤。谈静看他样子有点发愣，知道他吃出来，她担心他以为保姆偷懒，连忙向他解释：“本来是秦阿姨要做卤菜，就说来卤。因为平平不吃别人做卤菜……”她说话声音低下去，因为记起来，聂宇晟也不吃别人做卤菜。在外头餐馆他从来不点卤水拼盘，除非她在家做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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