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仕子,商贩,妇孺,人人面上俱是脉平和,已是过亥时,他们步履却并不急促,想来也不过是因为家居佐近,无论几时归去,都有应门之人。定权倚着檐子内壁,伸手抚抚额头,忽然间只是觉得毫无意趣。这普天之下,何以只有他人,可以回宫,可以回府,却独独不能归家?他自然想起阿宝,就是这样个晚上,不知她用什法子,个孤身少女,竟然就寻到许昌平府上。听说她出西苑时执张勘合,几层侍卫居然都看作自己手书。当时并未细细询问明白,姑且信过她钩填摩画说。今夜听张陆正这提,却忽觉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
他其实并不愿疑心她,他告诉自己其实是不愿再疑心她。他想起当日言语:“你只要安生当你顾孺人,孤保你平安。”思及此处,定权不由弯弯嘴唇,冷冷哂。
因是太子奉旨归宫,宫门终究还是打开,只是不免又请圣旨记档。定权问知皇帝已然睡下,倒是暗暗舒口气。且不论明日如何,至少今夜不必再多废口舌。
待回延祚宫正殿暖阁,众宫人忙上前来帮他更衣。定权自己结系好中衣襟带,吩咐道:“去瞧瞧顾孺人在做什。”那宫人去片刻,回来回报道:“殿下,顾娘子已经歇下。”定权上前两步,翻身倒在榻上,淡淡道:“那就去把她叫起来,告诉她不必妆饰,即刻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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