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记得你。”皇后薄露笑意:“你原名叫梁元亨罢?如今名字是平甫改。”
平甫是勾当内东门张茂则先生字。皇后对他如此称呼让有些讶异,随即又觉出丝莫名欣喜。视张先生如师如父,虽然这些年们见面机会并不多,但对他始终怀有无尽感念敬爱之情。皇后重提改名之事也让即刻想起她曾对施予恩泽,于是郑重跪下,叩谢她当年救命之恩。
她和言让平身,还赏些鼠须栗尾笔和新安香墨给。近乎受宠若惊,因她赏并不是寻常赐内侍绫罗绢棉,而是可用于书画上等笔墨。
她又重新审视那批写真画轴,点出几幅问作者,命人记下后让携其余画回去。遵命退下,在入内内侍引导下出柔仪殿,入内内侍向指指回居处路,便闭门而归。
他和都高估认路能力,又直想着适才之事,心不在焉地走许久才蓦然惊觉,身处之地全然陌生,已迷
绝难不倒他,故此考入画院较顺利。但他性情疏逸,似不甚欣赏黄家富贵,倒对徐熙野逸多有赞誉,平时极爱写生,每遇景辄留,能传写物态,有徐熙遗风。入画院后所作花竹翎毛未必总用双钩填彩,也常借鉴徐熙落墨法或徐崇嗣没骨法,图之中往往工谨、粗放笔意共存,且设色清雅,孤标高致,颇有野趣。但较艺时,这种画风不能得画院*员认可,崔公子之作每每被漠视,极难获好评。”
皇后颔首,又道:“他明知画风不为人所喜,却还依然坚持如此作画?”
应道:“是。他认定之事不会轻易受人影响而改变。”
皇后浅笑道:“也是个拗人。可他考入画院也不容易,如此张狂,难道不怕被逐出去?”
心知必然已有人在皇后面前对崔白有所攻讦,迟疑着是否与她提及崔白心态,而皇后温和语气令对她很有好感,且她直和颜悦色地看着,等待回答,这给直言回答勇气:“考入画院是崔公子父亲遗愿,所以他遵命而行,但闭于画院中单学黄氏画风有悖他志向……他性情也与画院作风格格不入,被逐出画院也就不是他所惧怕。”
皇后沉吟,须臾,命道:“两日后,送些崔白画作到这里来。”
立即领旨,她再端详,又问:“你几岁,也学过画?”
欠身答:“臣今年十三。并未学过画,只在崔公子指点下涂鸦过几次。”
“你……叫什?”她继续问。
“梁怀吉。”答,这次不再就名字加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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