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顿下,仍旧是不能接这个话。
其实两人都知道,哪里是从没多想,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势如水火,彻底撕破脸两个人,雍理如何敢想沈君兆还会关心记挂自己?他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最痛苦夜晚,握着他手沉默地给他灌注内力是沈君兆。
雍理病痛是扎在沈君兆心上刀,时刻提醒着他罪孽深重。
若非他惹他,若非他们
“没事……没事……”沈君兆握住他手,掌心股股沁凉涌进他体内,缓解着他这难耐骨痒之症。
只会儿,雍理便好多,骨痒被这磅礴内力轻松压制。
雍理身体脱力,仍旧靠在沈君兆怀里,声音细若游丝:“这些年,你直有给传输内力?”
不用问他心里也清楚,沈君兆这手法太熟练,这内力灌注技巧也十分精准,若非早就做过无数次,又怎会有这般效果?说来也是,他这病痛瞒得过太医院却瞒不过沈君兆。
沈君兆既是心里有他,又怎忍心见他日夜煎熬?定是背地里操碎心。
雍理心里难受,哭得极凶,像是要把压三年泪水、酸楚、痛苦尽数发泄出来——他这份还有沈君兆。
可惜他身体早不允许他这般情绪剧烈波动,如此大悲之下,雍理那夏日骨痒毛病又犯。
明明今日阴凉,沈府正厅里又置冰,他之前待得很是舒适,现在却只觉有无数小虫在骨头缝里来回乱窜,痒……痒得人恨不能把皮肤抓开,将那深藏骨中虫豸挖出来。
“阿兆……”雍理隔着衣服抓自己身体,指甲在丝绸锦缎上划出晦涩声响,“朕难受。”
比起冬日,他更怕这夏日。
这般想着,雍理心里泛出些许甜意,但很快又被无奈苦涩覆盖。
沈君兆没有回答。
雍理嘴角弯弯:“子难这家伙,竟敢瞒着朕。”
沈君兆轻声道:“子难大师内力不是无穷无尽。”
雍理应道:“是啊,可惜朕从没多想。”
痛话无非是生挨着,这骨痒实在太煎熬,旦犯病,哪怕有子难拦着,他也总会把身体抓坏,偏他体质不行,伤口不仅难愈合,还易恶化化脓。
于是不得不敷药,外敷药物大多是热性,又会引得他骨痒。
如此恶性循环,实在让雍理恨透这炎炎夏日。
本以为夏日快过去,雍理不至于再犯病,谁知今日情绪起伏太大,又哭得动心肺,这体内短暂停留内气散,骨痒又汹涌澎湃地钻出来。
雍理本就是哭腔,此刻更是在难受地哀求,直把沈君兆给听得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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