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知道陆桓城究竟在做什么,却又因为对算筹一窍不通,更加相形见绌。
好
晏琛依言做了,然后身体一轻,竟被陆桓城打横抱下了马车。
陆桓城的怀抱很踏实,晏琛被抱着走了好一段路,韩府的家丁纷纷侧目,他不好意思,才挣扎着要陆桓城放他下来。
陆桓城替他抚平氅领,温声道:“你该每天都这么娇贵,我才好多抱抱你。”
晏琛咬着手指,面颊一片绯红。
陆家在阆州,阆州属江南,原本最适宜做茶叶生意,可惜当朝盐茶禁榷,官商中饱私囊,这一条路走不通。陆桓城只好退而求其次,做起了丝绸与木料生意。
,大约是真疼怕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
陆桓城回头:“怎么了?”
“桓城……”晏琛仰着头,按着肚子,模样很是惹人怜惜,“你,你待会儿……能扶我下去吗?”
陆桓城笑道:“今天娇贵了?”
说着拧了拧晏琛的脸颊,跳下车去,对他伸出手:“阿琛,来。”
他是难得一见的商材,广见洽闻,自通筹算之术,又懂得维护言行信果的清誉,加之陆家祖辈福泽,短短七八年,果真把陆家操持得风生水起。
自从化身第一晚与陆桓城有过肌肤之亲,晏琛便自认已是他的人了,连一刻也离不开,像一枚苓耳粘着衣物,细细的刺尖扎进去,不依不饶缠住。他时常附灵在竹扇和算珠之上,陪着陆桓城踏勘桑田,巡查账房,看织机一梭子一梭子经纬交错,看印染台上云纹和花簇色泽鲜活,连工匠们光膀子打磨木材、涂抹蜡漆,晏琛也要飘过去好奇地瞄几眼。
他羡慕陆桓城懂得许多新鲜事物,也厌弃自己的一无所知。
从前陆桓城在外头奔波苦学,他却幽幽怨怨地徘徊在庭院里,盯着案上干涸的砚台、积灰的卷册,埋怨他不学无术,总也不来读书。家里给了他上好的黄花梨案,叠成小山似的玉版宣,窗前还有那么漂亮的一株青竹,日日夜夜在盼他,可他……总也不来,总也不来。
晏琛害了相思病,春晨的甘霖都嫌苦涩,一口不愿喝。
晏琛起身也不太灵便,没法前倾直接站起来,得先撑稳了车壁,小心挪成跪坐的姿势,才能扶着窗框慢慢直起身子。
他撩了帘子弯腰出去,见陆桓城的胳膊正举在半空,自然而然地搭上了手。
还没抬脚,那胳膊冷不丁抽走了。
晏琛呆呆愣住,以为陆桓城有意作弄自己,心里一阵酸涩,站在横板上不知所措,忽然就感到腰后被人搂住了,另一只手也探到了膝窝处。
陆桓城道:“阿琛,抱着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