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邪收妖,本是分内之事,亦能增加修为,陆当家不必太记恩情。”玄清道长淡然笑,示意他无需挂心,“反倒是道行浅薄,不能救回那株青竹,心有歉意。”
陆桓城闻言摇摇头,凄楚笑道:“这是天意,哪里能责怪道长?百余年天地灵气才聚出根灵竹,活生生,能说会笑,可交到手里不过半年,就弄得魂飞魄散。这般薄情寡义,玷污他衷情,委实配不起他。上苍将他收走,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如是,还望陆当家节哀。”
玄清暗叹世事无常,长吁声,而后振开衣袖,径直走到濒死狸妖面前,从袖中取出只青玉宝葫芦与枚乾坤八卦镜,就要行收妖之事。
镜内射出束如剑寒光,照在墙壁,晦暗之中几经折返,立刻吞噬满厅黑暗,遍地尽是耀眼明光。阿玄被那光线碰,身躯猛颤,尖利地嚎叫起来。
亲自动手,剥下张血淋淋皮毛,把那狸子丢进油星四溅锅里,眼睁睁看着它挣扎至死。双手沾满情人鲜血,辈子活在肝肠寸断痛苦里。
世间不该只有他个人,孤独地承受着失去所爱剧痛。
太不公平。
良久,陆桓城才从崩塌情绪中缓过来。身体被抽空最后点力气,虚软地靠在墙上,目光飘浮,片黯淡。
他竟变得这样嗜血而扭曲。
陆桓康见状,脸色遽变,踉跄着扑到阿玄跟前,以身体牢牢护住,不肯相让半分,对陆桓城喊道:“哥,这条命你也并拿去吧!换他个干干脆脆死法,免受油锅烹炸之苦!这件事,,也有错,煽风点火是,火上浇油是,猪油蒙心非要弄死晏琛人也是,不能叫阿玄独担!和他起还命,总共十条,哥,总共十条,求你饶他吧!”
“够!”
陆桓城眼中落泪,拳砸在桌案上:“你还嫌
这晚发生太多变故,他痛失晏琛,与胞弟反目,亲缘、情缘刀断尽,而种出切恶果祸根,是那只心肠歹毒狸妖。
收走它吧。
让恩怨结在今天,不遗留到明天。
明天,他还要平静地过日子,还要完成晏琛遗愿,好好养大他们孩子。
陆桓城望向老道,倦乏笑容里带着丝难言尴尬:“玄清道长,陆家家务事……弄成这般模样,让您见笑。今天……实在是有些疲累,不想再深究此事,也不愿家中见血,烦请您带走这只狸子,替施罚惩治。过段时日,待处理完府内杂事,必会亲去鹤云观拜访,捐银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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