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心里陡然酸,眼泪差点下来,低头又忍回去。徐西临发现自己没有来由心浮气躁,他这阵子情绪转得很快,方才还差点,bao跳如雷,这会自己把自己说难受,又不由得悲从中来。
祖孙两个话说到这,就进行不下去,徐西临默默收拾外婆盘碗,看着她慢慢地挪回房间。
他刚上楼,窦寻就探出头来看他。徐西临没有方才玩闹兴致,看他眼,在电脑前坐下,无所事事地刷会网页,心里乱七八糟地过各种事。
窦寻关上门,伸手在他后颈上捏下。
徐西临把头仰到座椅靠背上,半死不活地问:“嘛?”
上街要饭吗?”
徐外婆看着他那张不知世事脸,心里愁——徐进没,姓郑说是要回国,到现在也没个音信,不知道办完手续没有,那男当年就不靠谱,现在最好也别抱什希望。家里没个拿得出手长辈照看,就算孩子大学毕业,靠他自己无依无靠地奔前程,能行?
他是那能吃得下苦性格?
她个什都不懂老太婆,那点面子大概也就够给她家宝贝外孙在票友协会找个工作。
“嗳,晓得,”外婆愁肠百结,表面上还是慈祥地说,“家小临生藤(有出息)得来,就是家里太大,打扫起来也太辛苦。”
窦寻双手从椅子两侧绕过去,撑在桌上,问:“要搬家吗?”
“不会。”徐西临眼皮垂,十分肯定地回答,没有多做解释——他是七月份生日,算来已经满十八周岁,尽管别人都拿他当孩子,但法律赋予权利已经解锁,这房子没有他同意签字是卖不掉。
徐西临顿顿,又对窦寻说,“这几天可能有点上
徐西临:“……”
这纯粹拿他当孩子哄呢。
“记得那会妈手里刚有点钱,看半个多月房子,跑遍全城,才选这,”徐西临沉默会,说,“她签合同以后兴奋得晚上没睡着觉,闲得把当时那本《寒假生活》从头到尾批注遍,弄得开学没法交作业。刚开始家里钱连交首付都不够,因为正好跟开发商有业务联系,请人吃顿饭,首付款才给打折,房子买完干看着,因为没钱装修,她没日没夜地加班好几个月,接不少乱七八糟小项目,总算凑够买家具钱——第三年才还清贷款。”
外婆就不吭声。
“这可是咱家,”徐西临说,“妈心血,您心血,还有杜阿姨心血,都在里面呢,房子随时能卖换钱,家怎是能随便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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