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明大师听,沟壑丛生脸上露出点温暖笑意,说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就行,是谁儿子、谁后人,很重要?何况老衲身在红尘槛外,往来如萍,四大皆空,若是还计较几百年前俗家事,这世修行岂不都是耽搁功夫?”
谢允竖起根手指摇摇,反问道:“生老病死既是凡人之苦,也是修行之道,大师,你既然不计较俗家事,怎见徒儿修行,反要愁眉苦脸呢?”
同明时居然有点无言以对。
谢允又道:“师父,你不知道,方才做个特别长梦。”
同明:“梦见什?”
刷”下铺满桌。
画上满身红衣女孩子好似要破纸而出,笔墨间风华照亮室黯淡石洞。
谢允收回手掌,负手而立,感慨道:“师父,觉得自己都快好,你这三味汤真是毒不是解药吗?”
同明大师道:“阿弥陀佛,自古伤病,都是来如山倒、去如抽丝,服下后病去也好似夜显灵之物,便是吕国师也不曾见过,凡人岂敢奢望?”
谢允随口句玩笑话,便勾出老和尚堆长篇大论,忙道:“同你说着玩,不必这认真。”
“梦见小时候事……那时不听你规劝,意孤行要回金陵,觉得自己经天纬地、学艺已成,定要回旧都报仇。”谢允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床边上,在片蛟香中轻声说道,“其实旧都和爹娘,都只是有点印象而已,记不太清,本不该有这样大执念,想来是小时候路护送、照顾王公公反复在耳边念叨缘故。”
当年谢允为什会身中透骨青前因后果,同明大师虽然心里有数,却还是头次亲耳听谢允自己说起,便不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
“到金陵,
他边说,边将那块墨迹斑斑软皮摘下来,仔细欣赏周翡杰作,问道:“师父,能出去转转吗?”
同明大师没吭声,寂静石洞中,只能听见他转动念珠声音,好会,他才低声道:“随你,带好蛟香。”
谢允就明白,既然同明肯答应,就说明他能直活蹦乱跳到下次喝三味汤时候。他想想,又改口道:“算,不去,月半月,走也走不多远,没意思,还是在岛上陪您老人家说话吧。”
同明大师无声地念声佛号,伸出枯树枝似手,抚上谢允肩头,说道:“亏你不嫌弃们三个快入土老东西。”
谢允笑道:“师父天潢贵胄,当年连这姓赵乱臣贼子之后都肯收留,徒儿怎敢反过来嫌弃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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