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容分神只有瞬,李徵第三刀已经逼至眼前,她实在退无可退,手中刀身蜂鸣不止,只能重新站稳,强提口气接招。
两把长刀狭路相逢,不过三招,李瑾容半个臂膀已经没有知觉。
李徵道:“你要是认输,爹会停下。”
李瑾容,若无可战胜之敌在前,你当如何?
对面持刀是她亲爹,总不会真刀杀她,就是不敌退避又能怎样呢?以天下第刀之锋,试个初出茅庐少女,本就十分荒谬,认输点也不丢人,毕竟她才十七岁。
点你。”
李瑾容脸不明所以。
李徵淡淡地说道:“拔你刀,今日你要是能越过,取到树上纸花,你就可以出师成人。”
李瑾容不明白李徵为什这时候要她出师,更不明白这种“家务事”为什要请这多人来围观,然而李徵已经根本不容她细想,当头刀便劈下来。
他整个人都有些病恹恹,然而在挥出窄背刀瞬间,便已经仿佛超脱肉体,难以言喻压力毫无保留地向李瑾容当头压过来,正是破雪刀“山”字诀!
无数念头在近乎浩瀚刀光剑影中窃窃私语,李徵将李瑾容随身佩刀刀尖撞出条裂口,这把刀不是那天在长老堂中被他折断便宜货,是她及笄时,李徵亲自去求蓬莱陈大师所作,把不折不扣宝刀,宝刀可以传世,倘若不是功力相差悬殊,绝不会轻易折断
李徵刀如其人,最是中正平和、处处留有余地,时常让人忘他是冠绝天下“南刀”,然而山壁立千仞,朝倾倒,便是穹庐压顶、避无可避。李瑾容从来不知道她那唠叨又琐碎父亲手中长刀竟是这样,她自以为锋锐到极致,时竟不敢硬接,仓促避开,被绵延不休似劲力扫过,胸口发闷,冷汗已经下来。
李瑾容直承认李徵比她强,却总是将他当成个总有天能击败、能赶上目标,然而就在这瞬间,她竟有丝小小蝼蚁仰望不周高山错觉——
锋锐尽碎。
李徵分毫也不让她,几不可闻地低声道:“瑾容,你不是说要打断刀?来,让瞧瞧你刀锋。”
话音没落,第二刀已经横扫而至,李瑾容避无可避,只能提刀硬抗,“呛”声,她手腕巨震,险些拿不住自己刀,整个人险些跟着起飞出去。阵厉风划过,树叶潇潇,她抬头瞥见树梢上纸窗花。此时秀山堂中分明挤满人,周遭却是点动静也没有,他们全都神色凝重地看着她,那些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像藏着蜀中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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