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念头出,外面突然应景地打个闷雷。
顾昀:“……”
长庚伸手探下他额头:“退,义父先过来吃点东西。”
顾昀默默地接过筷子,听见“义父”俩字,忽然心里动,隐约觉得有什地方怪怪,可惜这念头只闪就过去
长庚瞥眼旁边座钟,真是不舍得——既不舍得放开顾昀,也不舍得叫醒他。
可没有办法,兵祸迫在眉睫,放眼天下,哪还有个能给他安睡地方呢?
长庚只好狠下心来,弹指在顾昀穴位上轻轻敲,准时将他唤醒,自己起身去厨房。
顾昀心里直都是紧绷,碗药身汗下去,便将病气活活压回去,半个时辰略作休整,等他醒过来,烧就已经退得差不多,他在床上赖会,披衣而起,感觉自己算是活过来。
身上好受些,他心也跟着宽不少。
概……真会死于这山河。”
……恍如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把顾昀抱起来,给他喂碗水,那人实在太温柔,像是惯常照顾人,点没洒出来。
然后他在顾昀耳边低声哄道:“子熹,喝药再睡。”
顾昀眼也没睁,含糊地应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叫醒,叫不醒就泼碗凉水。”
顾昀心道:“不就是帮洋人?真那神通广大,还耍什阴谋诡计?”
再不济,他也还活着,只要顾家还有人,玄铁营就不算全军覆没。
顾昀长舒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他痛苦地按下自己胃,心想:“谁要是这时候给热俩烧饼,就把谁娶回家。”
正想着,长庚端着碗热面汤进来,热气和着香气毫不客气地扑面而来,顾昀五脏六腑都饥渴得在肚子里转个圈。
他郁闷地跟自己反悔道:“这个得除外,这可不能算……”
长庚叹口气,默不作声地给他喂药,然后守在边。
顾昀似乎是身上不舒服,翻来覆去地折腾,被子快被他踹散,长庚给他盖几次,最后索性将他裹好抱在怀里。
说来也奇怪,大概顾昀从小没和什人特别亲近过,这会感觉自己身后靠着人,便老实下来,抱着他人细心地给他调个最舒服姿势,陈姑娘配安神散充斥在鼻息间,只手恰到好处地拂过他额间,手指不轻不重地反复按着他额头肩颈。
顾昀这辈子没睡过这舒服“床榻”,转眼就不知今夕何夕。
静谧时间如流水样迅疾无常,眨眼半个时辰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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