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独没有再爱个人力气。
这些年来,顾昀身边除沈易这个出生入死朋友,好像也就只剩下个地大人稀侯府,点挤出来心血全都安放在
长庚愣愣地看着他。
当年江南水军全军覆没,玄铁营折损过半,而顾昀才匆匆被李丰从大牢里放出来时候,曾经说过“心急如焚”四个字吗?
并没有。
顾昀好像永远笃定,永远不慌张,如果慌张,那多半也是他装出来。
他强大得有点虚假,让人总有种不踏实感觉,怀疑哪天他就会像高大皇城九门样,突然就塌。
,长庚时弄不清他怎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然而他等半天,顾昀却没有把火气发出来,只是忽然问道:“是因为那天问你‘何时可以安顿流民,何时可以收复江南’话,给你压力吗?”
他说这话时候,眉心有道若有若无褶皱,而神色近乎是落寞,这样表情,长庚只在当年除夕夜红头鸢上见过次,顾昀当时三杯酒祭奠万千亡魂,脸上也是这种平淡清寂,整个帝都灯火通明都照不亮他张侧脸。
长庚时几乎有点慌,有些语无伦次道:“不是…………子熹……”
顾昀年轻时候,很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感受——倒不为别,他觉得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就好像随时掀开衣服给别人看自己皮肉样,十分不雅,人家也不见得爱看,不合时宜,这与为人爽不爽快没关系,纯粹是家教所至,白日里众人坐在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没什不同,到酩酊大醉时才能显出区别——有人会肆意大哭大闹,有人最多不过击箸而歌。
顾昀好像被打开道禁闭已久闸门,那四个字出,后面话就顺畅起来:“要是这趟你真出点什事……让怎办?”
长庚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他。
顾昀:“长庚,真没力气再去把个……别什人放在心上。”
长庚震。
顾昀还有平定南北力气,还有山河未定死不瞑目力气,还有夙夜不眠跟钟老将军死磕争吵江北水军编制力气。
不合时宜话在顾昀舌尖滚几回,浮上来又沉下去,终于,他略带尝试似开口道:“从京城赶过来路上……”
长庚何其会察言观色,瞬间感觉到他要说什,瞳孔难以抑制地微微缩,又慌张又期待地看着顾昀。
顾昀大概辈子没说过这艰难话,差点临阵退缩。
长庚:“你路上怎样?”
顾昀:“……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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