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从马背上伸出只手,烧着紫流金动力铁臂轻飘飘地便将他拉上马背,从身后抱住他,趴在他耳边笑道:“军中寂寞,多勾搭几个小美人。”
人在梦里不太会掩饰自己心里细微念头,明知他说是玩笑话,长庚心里却仍然泛起点说不出委屈:“在京城夙夜难安,唯恐步走错,每天只盼着从你那听见只言片语,还总等不到。”
顾昀无奈道:“殿下,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撒娇?”
长庚听,认为他说得对,很想像民间话本里写那样,变着法地跟顾昀无理取闹番,然而书到用时方恨少,技艺很不纯熟,时有点卡壳,不知从何闹起。顾昀却抬手将自己脸上琉璃镜摘下来,偏头在他脸上亲口:“你不喜欢,就不戴。”
清晨时候,长庚是在顾昀那可怕笛声里醒来,他迷迷瞪瞪地爬起
,现在军中钢甲早已经变样式。陈轻絮蓦地想起来,早年和长庚谈起乌尔骨症状时,他似乎无意中提到过,第次从噩梦中挣脱,是顾昀在床头挂副他身上甲。
陈轻絮长袖扫,铁肩甲发出声清越撞击声,金石之声扫过静谧室内,长庚越来越急促呼吸陡然顿。
他眼前有重重魔障,先是被困在年幼时自己身体里——尖锐发簪,烧红火棍,肮脏马鞭,女人铁钳般尖锐锋利手……而切尽头,有个身披半钢甲顾昀,时隔多年,默默地注视着他。
长庚救命稻草似死死地盯着他,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线清明,不知过多久,周身妖魔鬼怪似幻觉才渐渐远离,长庚筋疲力尽地回过神来,见桌上安神香已经燃尽,陈轻絮正在收拢银针。
他这才发现,自己又能动。
陈轻絮:“感觉怎样?”
长庚活动下自己手,见胳膊上不知什时候多出好多细小擦伤,已经很快结痂,有点痒。他试着攥攥拳头:“好像又爬出来次。”
陈轻絮离开以后,长庚倒头就睡,这多年来,他睡眠好像泊平湖,个石子都能敲碎,除失血昏迷,很少能有这种昏天黑地感觉,也头次没做噩梦。
他梦见个高耸瞭望塔,远处有远远火光,营地里守卫森严,透着股枕戈待旦味道,队巡营归来将士正拉紧马缰,突然,为首那个人回头往他方向看眼,居然是顾昀,脸上戴着个比面具还花哨琉璃镜,银边与玄甲相映成辉,冲他促狭地笑。
梦里,长庚失笑道:“这是什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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