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职工再与罗家伦见面时,已经时隔将近年,辗转各省数千里。
罗家伦看着历尽风霜、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职工们,还有那些死几只兔子、多两头小牛犊良种牲畜,激动得泪流满面,立即组织全校师生欢迎功臣回家。
这就是中央大学内迁“鸡犬不留”故事。
罗家伦苦笑道:“现在南京居民正在大举搬迁,连人都坐不上船,更何况是这多牲畜。”
王酉亭平时不怎吭声,此刻却说得斩钉截铁:“罗校长,向你保证,定把这些良种牲畜带去重庆,绝不丢弃,更不留下来便宜日本鬼子!”
罗家伦对此不置可否,笑笑就离开,他以为这些牧场职工只是说着玩而已。
工友们却当真,他们推举年龄最大王酉亭为领导,自己掏钱加班加点赶制木笼,把鸡、鸭、狗、兔子之类装进笼内,又将木笼架在马、牛、猪、羊身上,赶着牲畜登上四艘木船。
王酉亭为筹集西迁经费,甚至低价变卖自己两处房产。
在日寇对南京发动总攻前天夜里,十六名牧场职工,带着千多头牲畜划着木船匆匆离开。
此时日寇已经包围南京城东南西三面,他们只能从北方绕道,半路又遇到日机轰炸中国船只,于是又弃船登岸,赶着牲畜奔皖中山区进发。为躲避战事,他们先是北上去河南,再折返进入湖北,路上风餐露宿,艰难无比。
在许昌时,正逢大雪,天寒地冻,虽千方百计保护,还是有些兔子被冻死,工友们心痛得大哭。有四名工友在筹集粮草时,被村庄内日军发现追赶。为掩护良种牲畜行踪,其中3人刻意将敌军引向南边,被开枪打死。死里逃生1人跑回北边报信,王酉亭才带着众人躲过全军覆灭劫难。
当然也有开心事,半路上两头荷兰奶牛,产下两头活蹦乱跳小牛犊。
他们带着动物大军来到武汉时,日寇也进攻武汉,只得连忙朝宜昌进发。他们爱国义举感动当地民众,被免费送上轮船,终于可以放心坐船去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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