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妙哉,与吾物理学派不二矣。”王渊拍手大笑。
朱熹认为,理是虚无,形而上;气是有形,形而下。理先于万物而存在,也先于气而存在,理孕育出气并存在于气中,而气又演化出世间万物。
罗钦顺认为,气就是
王渊也不欺负老人家,立即笑着揭过,转换话题道:“素闻整庵先生精通气学,不知可否赐教二?”
这就回到罗钦顺专业领域,他微笑道:“赐教不敢,家之言而已,可以互相切磋。”
王渊问道:“朱子之言,是否完美无缺,是否字也不能改?”
罗钦顺模棱两可道:“朱子也是人。”
王渊说道:“但朱子是圣人。”
日私下拜会,不论官职,只论年长,整庵先生是在下前辈。”
“王尚书客气。”罗钦顺依旧保持距离,因为他心里没底儿,王渊表现得太恭敬。
亲自把王渊领进去,摆好果品和茶饮,罗钦顺问道:“不知王尚书屈尊来访,所为何事?”
王渊见对方直来直去,也乐得开门见山:“吾有子,虚岁十六,正当婚配之龄。听说贵府女公子温良贤淑、品貌端庄,不如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因此特来冒昧造访。”
罗钦顺不置可否,打着太极说:“此事何须王尚书亲自登门,派媒人便可。”
罗钦顺说:“朱子从未说过自己是圣人。”
王渊笑道:“那便是说,朱子也有可能出错?”
罗钦顺只能点头:“确实。”
王渊问道:“整庵先生觉得,朱子哪里出错?”
罗钦顺说:“也非朱子定出错,只是有些争议而已。朱子将理气二分,不才认为,理气本来就是物,不可武断将之分割。通天地,亘古今,无非气耳。世间纷纭,千头万绪,不知其所以然而然,即所谓理。”
王渊笑道:“若只遣媒婆,怕贵府直接轰打出去。”
“不至于。”罗钦顺摆手道。
王渊也懒得饶舌,直来直往道:“至于。其,整庵先生为气学宗师,而却是心学弟子;其二,与杨阁老有些不痛快,而整庵先生向不问朝堂争执;其三,整庵先生德行高尚、清誉卓著,定不愿攀附这个权贵。若不亲自造访,这桩婚事肯定没有下文,整庵先生只说孙女已有婚配便能推掉。”
“呃……”罗钦顺被堵得无语,因为他想说话,已经被王渊给说完。
这位老先生,乃当代气学宗师,跟王阳明打十年笔仗不落下风人物。但他真不善于交际,也不善于言语争锋,若扔给他支笔,倒是可以把王渊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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