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苎看莲房半晌,心道:这话虽不错,不过这婢女未免不够稳重。
但又想着叫小女公子知道些长辈恩怨也好,免得她惦记十年养育之情而疏远亲爹娘;此后她便不再言语,只暗中注意。
莲房口才与阿苎天差地别,讲起传闻来声情并茂,程少商这才觉得日子有些滋味。
原来那日程家母子不欢而散后,程母骂骂咧咧说要自己掏钱给董舅父去打点,可惜钱箱子空半,没盼见效用,倒盼见坐着囚车董舅父被押送到,姐弟俩抱头痛哭。据跟着道去仆妇们说,董舅爷憔悴狼狈不行。
程母又找儿子闹几场,依旧无用后便祭出‘绝食’这终极绝招,据说前朝几位太后就常用这招数来对付皇
;同时又有些奇怪,为何程始这房人都爱叫自己‘小女公子’,明明自己是这房独女,但若要将程家三房都加起来,那三叔母还生有更小女孩呢。
……
程少商身体渐渐好,就是日子无趣快淡出鸟来,她不免带着希冀口气日日问句“董家之事如何”。
阿苎倒也不瞒着少商,可她实在没有八卦天分,回答只有“大人不肯”以及“大人还是不肯”二选其,偶尔超水平发挥下,也不过是“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肯”。
与忠厚寡言阿苎不同,在旁服侍莲房颇有计较,她是程始部曲之女,自小照料家中大堆弟妹,看小女公子两眼放光却心不甘愿被困在屋中,心中便有计较。此后数日,莲房时不时与程少商讲些外头听来看来‘好戏’。
巧菓看不解,私下问道:“青苁夫人当初教导咱们要少说多听多做,阿姊你总把外头事说来给娘子听,怎成呀?”
莲房笑道:“娘子与主母尚且十年未见,如何会亲近咱们;们二人将来定是要跟着娘子,娘子如若不信重咱们不亲近咱们,岂不枉费青苁夫人番教导。何况,说这些事原本就是阖府尽知,教娘子解解闷罢,有何要紧。”
巧菓听,忙谢莲房指点。
未几日阿苎便发觉莲房传嘴,原想呵斥番,谁知莲房却笑眯眯辩解:“搬弄口舌是将无影事儿编造出来,歪曲以邀得主家欢心,可奴说并无半点虚假。”
看阿苎神色依旧不满,她接着道:“青苁夫人常夸咱们女君明理能干不输男子,说女君六七岁起就帮着掌管家事,难道咱们要将小女公子辈子捂在被笼里,不叫她知道外头风雨?倘若说不对,您打骂就是。不论好坏都叫女公子知道些,方能学着分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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