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却已明白他言下所指。
仿佛桶冰雪从头顶浇下,刹时寒彻——原来那时候,他们便已想到联姻之计。
难怪姑姑直反对与子澹情事,难怪父亲总是谢绝那些提亲之人。其中不乏京中望族,甚至是与王氏齐名侯门世家。那时母亲曾笑叹,“只怕在你爹爹眼里,除皇子,谁也配不上他掌上明珠。”
那时,也是這样想。却不知道,爹爹早看中东床快婿,并不是空有个尊贵身份子澹,即便子澹将来即位,父亲也不会满足于区区个国丈之名。姑姑更不会容忍旁人夺去她儿子
浓重悲哀从深心里涌上来,压得透不过气。
萧綦深深看,眼里神色莫测,“你真想听説个明白?”
“是。”抿唇直视他。
他缓缓道,“很好,不论再艰难事,总要自己承担。”
咬唇点点头。
极反笑,“怎,王爷已经不记得?”
萧綦沉默,面无表情,那错愕之色也只闪即逝,再无痕迹。
“左相……岳父大人只説冀州失守,没有告诉过你别?”他沉声问道。
“王爷這话什意思?”心头跳,定定看他。
他眉心紧锁,目光深沉慑人,“那之后,左相直都是這説?”
他负手踱至窗下,背向而立,缓缓道,“大婚之日,若没有左相大人手谕,岂能调动王氏手控制京畿戍卫,连夜开城离京?”
仿佛被人狠狠抽鞭,心口骤然抽紧。
“説下去。”挺直脊背,定定望住眼前烛火。
他语声平缓,不辨喜怒,仿若在説个旁人故事——
“皇上不满太子顽劣,外戚专权,早有易储之心。而太子倚仗王氏之势,若要易储,则务必废去外戚。這些年,皇后和你父亲已把持半壁朝政,惟有右相温宗慎与皇族亲党,力拒外戚干政,暗中支持皇上易储。两派势力,直相峙不下,朝中门阀世家,纷纷陷入争斗,无心边关军务,守土开疆尽仰赖等寒族武人之力。及至平定边关,独揽四十万大军之时,朝廷始知忌惮。右相温宗慎力主削夺武人兵权,又恐动摇边疆,不敢贸然动手。他却不知,皇后与左相,已经另有计量。”
這番话,连同他神色,令心底阵阵发寒。
仰起头,竭自镇定地与他对视,“恕王儇愚昧,请王爷説明白些。”
房里陡然陷入僵持死寂。
与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却能感觉到他凝重。
烛芯突然剥声,爆出点火星,陡然令想起那个红烛空燃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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