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根本不会让他想到她是在工作。有天上午,他过来找珀尔,看到米娅拿着个线圈在玩翻花绳,两人回来时,米娅还在玩,只不过手上花绳样式比他们离开时繁复许多,突然,她把手松,花绳又变回那个简单线圈,然后她继续玩起来。“这是常规工作部分。”珀尔面无表情地告诉穆迪,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有时候,米娅会背着相机出去,但更有可能花上几天甚至几周时间进行外出拍摄准备,而真正拍照时间只有几个小时。穆迪发现,米娅并不把自己视为摄影师,她认为摄影本质是记录,他很快意识到,在米娅眼中,摄影无非是种工具,对她而言,相当于画师手中笔和雕塑家雕刻刀。
照片冲洗出来之后,她会加以修饰。比如用华丽狂欢节面具挡住照片里人脸,或者直接剪下上面人物,给他们“穿上”从时尚杂志上剪下来“衣服”。有张照片拍是干净整洁厨房,米娅在冲印好相纸上洒几滴柠檬水,营造出厨房被“污染”感觉;还有张拍是晾衣绳上挂排衣服,她把漂白剂涂在上面,在晾衣绳周围制造出几团“鬼魂”般白点,绳子本身也被扭曲。另组照片,每张都小心地做过双重曝光处理:座摩天大楼远景与她自己中指影像相重叠;只躺在人行道上、翅膀展开死鸟与蓝天重叠,除眼睛是闭着,它看上去真像是在蓝天上飞翔。
米娅工作风格魄力十足,只保留她喜欢照片,扔掉其余。灵感枯竭时候,她就把每张照片都洗出来,毁掉所有底片。“又不打算照多卖。”穆迪问她为什不多洗几张时候,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很少拍人像——偶尔会给珀尔拍张,比如女儿躺在草坪上床板中间那次,但她从来不把珀尔照片用于工作,也不用自己照片。有次,珀尔告诉穆迪,米娅做组自拍,在照片里用不同物品——黑色蕾丝花边、马栗树叶子、潮湿柔软海星——挡着脸,最后忙个月,把照片数量精简到八张。它们既美丽又令人毛骨悚然,珀尔到现在依旧印象深刻:母亲明亮眼睛从海星触手之间向外窥探,好像颗闪光珍珠。可最后米娅还是烧掉这组照片和底片,原因连珀尔都无法理解。“你花那多时间,”珀尔问母亲,“就为‘叭’下,”她打个响指,“把它们全都烧成灰?”
“觉得效果不好。”米娅只回答这句。
而她真正保留下来并且卖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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