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莱克西
“我什么都没告诉他。”她说。
医院是一座低调的米黄色建筑,窗户干净明亮,门口有花坛和一个停车场,来这边的人有检查眼睛的、和保险经纪人见面的,还有申请免税的。莱克西把车停在停车场边上,将车钥匙交给珀尔。“拿着,”她说,“到时候由你把车开回去,你带着临时驾照吧?”
珀尔点点头,没说什么,虽然她很想提醒莱克西,临时驾照的持有者必须在拥有正式驾照的成年人陪同下才能开车。莱克西拿钥匙的手指苍白冰冷,一股同情的冲动涌上珀尔心头,她一下子抓住了莱克西的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她说。两人一起走进医院大门。
前台的护士粗壮结实,头发是古铜色的,她怀着善意的同情看着两个女孩。这种情况她一定见得多了,珀尔想,惊恐的女孩们跑过来打胎,令她们畏惧的是假如不打胎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第二天七点半,莱克西把车停在温斯洛路的出租屋门口,珀尔已经遵守诺言,站在马路边等着了,她告诉母亲,莱克西要过来接她上学。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珀尔问,她觉得假如自己是莱克西,一定会被怀孕的事实吓得手脚发凉,一个星期都缓不过来。
莱克西直视着挡风玻璃,没有看她。“我确定。”她说。
“这可不是小事,你知道吧,”珀尔思索着莱克西可能理解的比喻,“打掉了就没法拿回来,这可不是买毛衣。”
“我知道。”
“你们预约了吗,亲爱的?”女人问,她友好的目光扫视着珀尔和莱克西。
“我预约过,”莱克西说,“八点钟。”
女人敲了几下键盘:“你叫什么?”
莱克西似乎感到羞于启齿,她沉默了一阵子,终于回答:“珀尔·沃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报出来的真的是她自己的名字似的。
珀尔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莱克西避开她的目光。女人看了看电脑,问:“有人开车送你回家吗?”
莱克西在交通灯前放慢车速,珀尔注意到她脸上的黑眼圈,她从未见过莱克西如此疲惫和严肃的样子。
“你没告诉任何人吧?”汽车再次加速,莱克西问。
“当然没有。”
“穆迪也没告诉?”
珀尔想起昨晚她对穆迪撒的谎——“明天早晨我要看牙医,你自己去学校吧。”穆迪看上去并不怀疑,他从来想不到珀尔也会说谎,珀尔松了一口气,但也有点儿受伤:他一次又一次地轻易相信了她,因为他不觉得她有能力应付真相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