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帝君却开口,衰弱语气里透露出种罕见严厉,断然反驳,“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时影双眉蹙,忍不住长身立起,硬生生压住怒意,只道:“此事不用多议——已经选定太子妃。”
“不行。”北冕帝蹙眉,剧烈地咳嗽起来。
听到这两个字,时影愕然回头,冷笑声:“怎,您对袖手旁观那多年,不会在这当儿上忽然跳出来,要在婚事上来显示您作为帝君和父亲双重威严吧?如今天下局面岌岌可危,空桑皇室和白族这次联姻意义重大,您应该也清楚。”
“可是……咳咳,终身大事,同样意义重大啊。”北冕帝咳嗽着,低声:“无论如何……不能操之过急。”
时影震下,摇头,“不,昨日用是玉佩。”
北冕帝眉头皱下,低声:“那玉骨呢?”
“还在这里。”时影探手入怀,将支通体剔透玉簪拿出来。北冕帝在灯火下凝视着这件旧物,眼神复杂地变幻着:“玉骨……是空桑皇帝给皇后结发簪啊……咳咳,你既然选定太子妃,为何只给玉佩,却没有用玉骨呢?”
时影淡淡回答:“在空桑皇室规矩里,并没有要求必须用玉骨做聘礼。”
“咳咳……动不动就抬出皇室规矩来堵。”北冕帝看着自己嫡长子,浑浊眼睛里闪过丝洞察光,“影,怎觉得……咳咳,你这确是在意气用事?终身大事……要想清楚。”
时影不想继续和他谈论这件事,只是淡淡说句:“您就好好养病吧。”
他伸出手,想从父亲手里要回玉骨,然而北冕帝死死地将玉骨攥在手心,竟是不肯交还给嫡长子,剧烈地咳嗽着:“不!这玉骨……咳咳,这玉骨不能给你。不然……所托非人。”
“那你就自己留着吧!”时影冷然,声音里也动丝气性。
话音
未落,忽地听到门外有急促脚步
“……”时影沉默下去,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生非常失败,是个糟糕丈夫……咳咳,和更糟糕父亲。而这切切……都源于选择错误婚姻。”北冕帝虚弱地咳嗽,抬起枯瘦手,紧紧握住儿子手腕,“影,你是嫡长子,希望你……咳咳,希望你,不要再重蹈覆
辙。”
时影全身震,触电般地抬头,却对上老人垂死却灼热凝视——毕生隔阂父子在深宫内默然相对,长久无语。
“不会。”沉默片刻,时影低声,“知道自己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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