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中,腰间空空酒囊里忽然发出激烈敲打声,有个声音拍打着大声叫骂:“臭酒鬼!发什呆,快放出去!快放出去……、肚子痛死!”
那个声音将西京从失神中惊起,手指下意识地伸向酒囊,轻敲几下,吐出个咒语。轻轻扑簌声,道光忽然从瓶口扩散开来。黑发少女在半空中幻化出本体,也不和西京打招呼,径自落到官道旁丛灌木后,自顾自伏下身子。
“该死,中午吃都是什啊?鱼不新鲜,还是…还是那个蘑菇不对头啊?”好容易从瓶子里脱身出来,肚子显然是真吃坏,咕噜叫着,腹痛如绞,那笙皱眉捂着肚子,却从灌木后探出头,理直气壮地呵斥,“走开!不许站在这里……这里是下风向,你想——”
然而奇怪是这个平日定会骂她多事人,竟
种,只是从西京口中听过转述,比如章台御使,比如守护和放弃。
然而不知为何,竟然便存十二万分憧憬和景慕。
无色城那样漫长岁月里,不见天日之时,她经常想:如果慕湮师傅在,她会有多少话要和师傅说啊……尊渊师傅和西京师兄,都是磊落洒脱男子,不解她心情。堕天刹那,她心中那种绝望和哀痛,只怕只有慕湮师傅懂吧?背叛和重生,剑圣门下两代女子,都是样经历过。只不过,她肩上背负比师傅更重。
所以,她以已死之躯好好地“活着”,眼睛注视着前方路。
然而,那个在心底被她视为引导者人,已经离去。
初夏风从南边碧落海上吹来,带来盛夏即将到来炎热气息。熏然微风中,泽之国息风郡沉浸在片浓重绿意中。而那葱郁绿在夜色中看来却是泼墨般黑——丛丛叠叠,湮没中州式样亭台楼阁、粉墙黛瓦,把片繁华迹象填入墨色。
然而那些曲陌深处、大宅高门内偶尔露出角兽头飞檐,却浮凸隐隐峥嵘气息,仿佛有无数双冷笑眼睛在暗夜中窥探着大地上繁华郡。即使如墨般浓厚夜色,也无法压住底上暗涌血色。
息风郡外,刚刚解下酒囊,准备唤出里面“召唤兽”男子陡然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佩剑:凭空里剑芒闪,张女子平静沉睡素颜浮现,随即湮灭。银白色剑柄上,那个“京”字前面,陡然出现个金色小星符号。
——他已成为当代剑圣。
“当”声响,光剑从他手中坠落地面。风尘仆仆男子盯着剑柄看半天,脸色居然是片空白茫然,似不相信眼睛看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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