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情回头,淡淡笑,将手里竹箫放,道:“如此月光,不可辜负——薛姑娘可愿对弈盘?”
他笑容里有些寂寞萧瑟意味,让青茗心底里阵难过。便无言坐,摆开棋局,疏疏朗朗落子声响起在月下。
“日间,靖姑娘说话实在是有些过。”她拈起棋子,沉吟许久,才道,“不是甚江湖人,自不必看你们脸色,由直说吧——公子若和她如此下去,只怕身子会日差似日。”
萧忆情蓦地抬头看她,脸色有些奇怪,许久才淡淡道:“她自是这样,也惯……”
说起那个绯衣女子,他脸色就不再平静,用竹箫轻轻敲着阑干,忽然顺着方才曲子调继续低吟:“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它、蛾眉谣诼,古今同嫉。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重诺,君须记。”
阿靖也是猛从床上撑起身,定定看着他,嘴角抽搐几下,终于忍住,不说什。
“也自死——又与你何干。”萧忆情冷冷扔下句,拂袖而起,头也不回走出去。
青茗心下痛,待要追出去,却见阿靖脸色惨白,怔怔看着地上药碗,忽然身子倾,吐出口血来。青茗看,这脚步便再也走不开,忙去拿块凉水浸过布巾,给她。
阿靖接,拭着脸颊边血迹。擦着擦着,忽然把脸埋在布巾中不动。
青茗暗自叹息声,也不多说什,交代丫鬟几句,便走。
“公子不似江湖人。”青茗手停在半空,竟不知如何放那枚棋子,叹息,“吹箫也好,下棋也好,靖姑娘都是不会罢。平日如何不寂寞?——青茗斗胆,邀公子回长安寒舍养病,如何?”
她慢慢抬头看他,眼睛里有强自压抑热切光芒。
“不似江湖人?”萧忆情忽然笑笑,那月光映着他脸,竟然有些苍凉意味,“姑娘出身官宦人家,自幼养尊处优,又怎知如何才是江湖……”
“能有姑娘这样朋友,很高兴——吹箫,下棋……那自然都是好。阿靖自小流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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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她推窗看时,却听到箫音。
是曲《金缕衣》。
泠泠彻彻,竟似天上传来。
“这里是风口上,公子看来是真不将自己身子当回事。”她来到园子里,看见边上摆瓮新开封酒,变脸色,对那个倚栏吹萧白衣公子道,“既然如此,又何必从长安赶到这里来看着你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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