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进到那厨房里都没看见人,就被满室掺着鲜花热蒸气熏回来,跑到外头扇着鼻子深呼吸:“香杀人,怪道你不让看。这些年用花水也不见这香,你怎在这院子住下去?”
崔燮揉揉鼻子,含笑说道:“也就是厨房里热熏人,外头闻着其实还好,并不比寻常熏香浓烈多少。这原本是时兴起要弄,就叫人来过来做,后来做惯,也懒得再搬动地方。这里待着不舒服,高大人要不回厅堂歇歇?”
高肃说着“罢”,摆摆手,正欲直接告辞离开,忽然从正房开着窗户里看见面墙大书架。架子竟是极淡黄白色,像个柳木或是榆木打,不是他们在厅堂里见红木颜色,显得寒酸气十足。
他不由得多看两眼,朝着那窗子走去。
走得越近越能看出,家里确是件红木家什也没有,都是便宜板子打。样式倒还算可以,有个“迁安样儿”窄床和大衣柜,别却是怎挑都挑不出个好。
叫高百户家女眷在那些贵妇人之间推荐下,可就比他们自己辛苦宣传容易得多。
他轻轻拊掌,起身说:“大人稍等,这就叫人拿瓶来。”
高肃这才意识到,他们家香气不是合熏香,而是蒸花露味道,不由得生出几分兴趣来:“你家里自己蒸?可否带去看看那蒸花露地方?”
崔燮有些迟疑地说:“就在院子里,只是地方狭窄,又闷热逼人,不敢屈尊……”
窄怕什,热怕什,有新鲜玩意儿看就好!
高肃是惯见好东西,眼力极佳,眼就看出
这个崔监生真是个妙人儿,不仅懂事、会念书,还净会做这种好东西。上回谢瑛穿他做新衣裳就出好几个月风头,他要是能得这新花水,岂不也得叫卫所那些人羡慕好几个月?
高肃兴致勃勃地叫崔燮带路,去他院子里看蒸花露。
自打七夕那时崔燮试出花水能用,他回家就带崔凉找出窖里花水,试味,足足捡出三瓶已有香气。这些都是最早蒸出来,有隔水蒸、有入水蒸、有捣烂蒸,都是样花香纯正,只是蒸法不同味道浓淡略有区别。
他们拿市面上花露比比,觉得自己家里蒸只是味儿不够浓,别也不差什,于是又开始研究浓缩香味法子。
崔凉近日正试着往已经有香味花露里投干花瓣,多次萃取。崔燮到这步已经完全帮不上忙,只能给他提品级、涨工资,多派几个手脚灵便家人给他打下手,好叫他尽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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