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同情地看他眼,没忍心说,大户人家虽也用这种铺厚鸭鹅毛垫子窄床,可那床架都是上等红木雕花,没人真跟下乡小县里似,睡个柳木板子床。
他这趟该说说,该问问,已不负叔父意思,只恐再待下去就要入夜,也不方便,便要起身告辞。
崔燮送他出去时候,叫人拿瓶新蒸茉莉水来,叫他闻闻,说:“这花水刚蒸出来还不香,尚须几道工序,就在这瓶子上拴个红绳表记,叫他们做时加倍精心,约十月中就能做好,到时便遣人送到府上,大人意下如何?”
高肃平常就住在高太监宅子里,这地址却不能轻泄与人,便说:“你就给城北锦云楼掌柜,叫他交给就行。回头叫人给你送银子来。”
崔燮指着他家眷做代言人,哪儿有倒收他银子道理,因说:“大人也看见这里是怎蒸,都是自
这屋里摆设都是便宜货,连个样子都没有。他家厅堂分明不是这样,怎这个眼下主管家事人,倒用着这样次等家具?
高肃不禁问道:“你爹娘……休那个继母就给你住这样房子?”
崔燮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是自己后来换。家里原本给也都是好家具,只是后来继母大归,把正房家什带走。看正房空着不像样子,家里暂时又置不起相衬东西,就先把这屋早年先母陪送家具搬过去。”
高肃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崔燮以为他不信,可不想让这种领导喉舌生误会,便苦笑着说:“大人不信话可以随去正房看看。家父虽在外面做官,这家毕竟还是他做主,们做子女岂能只顾自己住得舒心,叫父母房子空着?”
高肃摇摇头,脸上肌肉抽动几下,摇头说:“不是疑你,真是……没想到大明朝还有你这样孝子。”
他拍拍崔燮肩膀,深表同情地说:“早该想到,你家里已到卖产业地步,自然是快山穷水尽,还苛求什呢。回头你那弟弟回来,也不用太惯着他,若有人要指摘你,替你说话!毕竟你家也不同从前……”
不,他真不是为卖惨!
他想在记者同志面前展现其实是个积极奋斗有志青年形象啊!
崔燮沉默阵,抹抹脸,努力解释:“多谢大人关照,但家也是过得去,至少衣食不费力。其实这种家具在迁安县十分盛行,给家打家什木匠说,京里也有不少人爱用这个。只是看着差些,坐着极舒服。大人不信可以坐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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