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太常寺卿陈音品味此言,拍拍李东阳手,欣喜地说:“这话和你从前说‘诗体与文体之异……以其有声律讽咏,能使人反复讽咏,以畅达情思,感发意志’之意倒有些相近。”
几位大佬都觉得李梦阳将是继东阳诗坛衣钵人物,兴致勃勃地与他讨论起诗词音调、格律问题。
却只有这场中唯个不爱作诗,也品不出诗词格调人深深看着李梦阳,发现他那句话中与李东阳看似相近诗词理念里埋藏着,将来必会逐渐拉大分歧。
茶陵派诗清新靡丽,以法中晚唐为主。前七子则扬起古文运动大旗,倡导“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要人只学魏晋至盛唐诗篇,精准打击李东阳茶陵派。
是等今年丰收之后再做吧。
他边指导人做,边把整完形好看点心画下来,顺便写他番薯食用指南。
李老师和谢阁老、陈太常卿家那几篓红薯叫他调着花样掺进数倍米粉、面粉、薯、芋面,再添些蜜糖调味,省料又体面地招待院子才子。
众人吃着御赐救荒新品,议论着今年边关大胜,还有今年冬天城外给流民修筑暖房,越说越激扬,满腹豪情慷慨奔流,纷纷取纸笔作诗。
如今国朝有盛世气象,几篇新诗中也有追攀盛唐雄浑豪气。李东阳从中咀嚼出些味道,深觉惊喜,满意地点评道:“旧日见人学盛唐、李杜之诗,皆极力摹拟,不但字面句法,并题目亦效之,开卷骤视,宛若旧本。这几首虽也有几分拟学盛唐味道,却能品得流出肺腑之情,可在诸卷之间卓然立出!”
他自己对唐诗研究极深,深得其中三昧,早年在中秘库看书时,从未见过诗集,读上两首就能猜出是白乐天之作。而对宋诗、元诗、明诗也是随口可鉴,他评这几首诗有唐诗韵致,那便是真有唐诗意象。
几位大家在上面评点佳句,又呼作诗人上前询问。
崔燮在烛光下看着几名意气风发少年才士从人群中走出来,言词敏捷、流利如珠地回答前辈大家们提问。而这些才子中隐隐地以人为首,那人对诗理解果然也比别人更高,慨然答道:“言斯永,永斯声,声斯律,律和而应,声永而节。言弗睽志,发之以章,而后诗生焉。”
李东阳笑着赞他:“不愧是邃庵弟子,于诗词道工夫甚深,再用心钻研几年,可称大家矣。”
李梦阳又是他师弟杨清从陕西简拔。出来才子,又是他自己门生,能写出这样诗作、说出这样诗理,李东阳面上也甚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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