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兄应该就在这官衙内歇着,等考生卷子送进来后,春秋房卷子就都会拨到他和另外两位考官手里。
小师兄肯定心盼着读到他卷子,那他就答快些,早点交卷,叫他早点踏实下来吧。宋时笑笑,寻到自己考号,爬上爬下地架起雨棚、擦净桌椅,坐进去准备考试。
太阳初升时,巡场官便举着题版从考场中遍遍转过。他仔细看遍,三道四书题,三道经义题,果然都避开福建讲学大会上老师押过题目。但老师出题目容易避,学子所问涉及
练习,晚上回去再给他批改。
宋时文章是他父亲从小教出来,师兄弟文风本就相近,再经他这年多来手把手地调教,写出制艺文章几乎就与他是个模子里扣出来,拿到会试考官眼里也可算佳作。
高密度复习持续两个月有余,然而进八月之后,他反而不再催宋时复习,而是带他到城外赏景、爬山、踢球,尽情玩两天。
八月初九考试,桓凌初六就要入帘,从府城到福州府这路有府里提供官船,他就顺便也把宋时带上船。在船上更不必复习,桓凌每天拉着他或到甲板上钓鱼,或在船舱里下棋、玩升官图,品尝船娘做新鲜鱼虾,总以放松心神为主,以免他进贡院太过紧张,反而发挥不好。
宋时也说不好这个状态像是高考前放周考试假多些,还是像两人约会多些。不过横竖他自己长得人高马大,不是当今时兴少女美少年,他师兄多半儿不至于看上他……
不对!他个大老爷们儿,哪有成天想着同性看不看上他事?这思路就不直啊!
趁着桓凌到提学衙门里聚餐,见主考和同考官们时候,他在客栈里深深反思天,总算把心情调适到考前无悲无喜、大彻大悟境界。
聚餐之后,考官们就要到贡院闭关出题,宋时也翻出旧日桓凌给他押题目,从头看遍。他看书速度向快,又因为这辈子从出生就开始背论文,背书效率也极高,篇篇文章翻下来,都是他曾背过,记得也颇牢靠,稍稍回忆就都能从头背到尾。
到初九凌晨,他提着篮子到贡院门外,仍能看到许多学子捧着书苦读,抢着最后点工夫复习,他却不愿在这种时候看书。时临考前心情高度紧张,看也看不进脑子,二来容易冲淡旧记忆,不如趁这工夫调整心绪,平平静静进场,拿到题目后尽量发挥出自己实力就足够。
五更龙门大开,他顺着人流走进贡院,路经考官所在官厅,不禁驻足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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