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着自己财力做新腰垫,外头议事正堂不敢摆,但各编修、侍讲干活值房里却都摆上套,上司不盯着时好倚在垫上偷懒放松。只除庶吉士还在读书,教管学士严格,不许他们用坐垫;有几位性情整肃,坐必挺直身板名士不用,几乎处处都可见着这种“翰林垫”。
吕阁老回院找人拟旨,都见着学士们椅上装饰新垫子。
这又是什时候兴起来?宫里还不曾见呢!
他便抓专司拟旨曾学士来问,才知又是宋时掀起风头。他啧啧声,摇头笑道:“真个是风流才子,到何时都要弄出些世间未有之物。”
“不然怎配得上三元及第才子身份。”曾学士是他副考官,学生出色,老师自然偏护,连在阁老面前也得替他辩护句。
子配套垫子,叫翰林垫正合适。
这回他自己起个符合时代名字,省得别人替他改名儿!
方编修亲自坐上试试,却是越试越喜欢。那座垫厚实松软,腰垫塞得硬实,坐得靠外些仍可像平常般将腰挺得笔直,若倚在垫子上,那腰就不用绷着,恰被垫子支得舒舒服服。
他坐着这副垫子,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便开口向宋时借:“只晚上拿回去叫拙荆描下样子即可。”
宋时大方地说:“何必如此,还多做几套,明日给方兄带套新来便是。”
吕阁老自己坐翰林垫,试着软硬舒适,又正好能托住腰弓处,倚着不觉腰下发空,才信这东西做得好,说声:“这垫子倒舒适,虽是读书写字或是见客时不合用,闲来歇息时倚着
方编修谢过他,恋恋不舍地将屁股从那椅垫上挪开,出门便跟人说起宋时这套养生垫,颇得意地夸道:“如今还只说苏样儿好,苏样东西只是精细些,也都是匠人手笔,缺少灵气。不如宋三元随手拿些东西出来,便有咱们文人品格。”
羽毛球,引动多少诗情;鸳鸯尺,寄托多少春心;翰林椅……坐在上面便文思泉涌,下笔千言,不用修改。
他把坐那套椅垫感受说得玄之又玄,宋时出门偷偷放松时听见,都不敢相信他说是自己做那山寨垫子,觉得这广告词至少得配个航空科技产品。
他不敢藏私,转天就带许给方编修垫子,并那裁缝画样子,借给各家同僚回去描图制作。
没过两天,满翰林院都时兴起成套椅垫:好有丝绸缝制,差只用毛青布;内中填东西也没什定之规,爱硬填碎布、爱软填棉花,要更软还可以填鸭毛鹅毛,坐人各取所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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