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冷淡地说:“商老板,您别呀,不敢当你师父。”他果然矫情上,仿佛受多大气。
商细蕊默不作声站在那里,也不撒娇也不求饶,看着锦师父穿衣洗漱,坐到镜子前描眉扑粉。他们那代男旦有好些个都是这样风气,日常生活里也要化着妆,佩香囊,穿颜色鲜艳绸缎褂子。锦师父瞅眼粉盒,又瞅眼商细蕊,心说这傻小子。商细蕊呆呆,这才上前替锦师父化妆。锦师父问他:“听说你在北平受委屈,怎,受委屈就躲着人?这不中用,以后可别说跟学过戏!”
商细蕊抿抿嘴唇不答话。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几天工夫,事情就翻山跨海传到南京来。商细蕊觉得丢人极,好比心口生个疮,根本不愿给人看见。
锦师父脸上敷得粉,自己提笔朝镜子画眉毛,道:“不就是个老姜头吗!也能把你臊成这样!那天要是在场,能骂得他屁都不敢放个,你信不信?过去你爹还活着那会儿,他走哪儿都是你爹陪衬,看就是积年怨恨,存心报复在你身上。”
商细蕊低头把弄锦师父只珐琅怀表,哦声,说:“那又能怎办呢,他是师伯父。”
锦师父把眉笔重重搁,扭头愤恨地对商细蕊说:“说白,老姜头称称才有几两重?时至今日,那把老骨头名声哪还能和你相比。坏就坏在他是你师伯父,传出去,你就是被师门申斥过人,名不正言不顺,这才叫不好听呢!”商细蕊被说得疼,神情微微变:“反正学戏学得杂,师门多着呢!不在乎这个!”锦师父怒道:“放屁!那是你商家嫡亲师门!是你安身立命正根儿!能和别样吗?”商细蕊心里也知道这个理儿,就是不服而已。
锦师父看向镜子里自己影子,年过半百人,头发也见白,脸皮起褶子,打扮得花红柳绿,难免显出几分怪异。可是在自己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机巧骄纵锦帛儿,那是能和宁九郎平起平坐角儿!
锦师父痴恋地望着自己,忽然问道:“这件事,宁老板是怎说?”
商细蕊道:“九郎给打电话,写信,叫只管安心唱戏,其他不用放在心上。待到时日久,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锦师父冷笑道:“真真是风凉话!他宁九郎当年要是遇上这样事,他有本事闹到皇上跟前去讨说法!隐退几年,倒成世外高人。亏你口个九郎,把他当亲师父般敬着。”假如宁九郎管商细蕊事,锦师父才不懒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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