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对两个伙计轻描淡写说:“这事知道,那支劫货部队去年教大公子收编。”伙计们信以为真,没有追问。程凤台窝在汽车里忿忿地想道,本来冷眼看出曹四梅不是个安分人,怕给曹贵修找个麻烦放在身边,现在看来,这俩人个心狠个手辣,般配着呢!以后谁咬着谁,都是为民除害!
程凤台揣着肚子大事在回程路上,商细蕊在北平,也正面临着件大事。商龙声把弟弟叫来锣鼓巷宅子,单单兄弟二人守着壶茶说话,天气落着点小雨,卧室里有陌生男人咳嗽和女人细语声音,商细蕊盯着门外淅沥沥雨丝沉默半天,在那不聋装聋。四喜儿终于疯死。他活着时候,梨园行给援助有搭没搭,嫌他自作自受,是个无底窟窿洞。等他死,梨园界倒隆重对待起来,要替他好生操办操办,至于谁来主持这桩白事,大概因为要花钱缘故,大家都挺谦让。商龙声意思,是要水云楼出头。商细蕊不接话,他不愿意。以四喜儿所作所为,商细蕊在他落难时候肯递只馍馍给他,就算仁至义尽,其余再多点交情都没有。
商龙声说:“知道,四喜儿那样人性,这几年你在北平待着,没少吃他亏。”商细蕊吸吸鼻子,不讲话。商龙声说:“这不是为他,是为。”商细蕊疑惑地扭头看向商龙声,商龙声阔着腿撑着手,派气概地端坐着。此时卧室竹帘掀,走出个朱唇粉面时髦女人,女人手中端只盥洗铜盆,向商细蕊微微点头,冒雨将盆中残水泼在梅树根下。商细蕊眼尖地发现那盆中残水竟带着血红色,等女人转回身,不禁留心看她眼。商龙声这次来北平,来得蹊跷,仿佛是在进行着什秘密行动,商家班被他抛在天津,声称是投奔弟弟来走穴,可是很少登台,也很少与商细蕊见面。独个儿住在南锣鼓巷空宅,大笔大笔支着钱花,那阵子商细蕊听见屋里有女人声音,想必就是眼前这位,而现在,屋子里应该还藏着个伤员。商细蕊走过江湖,商龙声瞒不他。
商龙声没有打算瞒他,直说道:“有个兄弟犯日本人忌讳,躲藏在这里。想趁着四喜儿办丧事,让他夹在人堆里混出城。”
商龙声侠肝义胆是梨园行公认,为兄弟甘冒风险,这不是第回。商家门风如此,商细蕊也是当仁不让,默然想想,道:“得先见见人。”屋里人听见这话,不等相问,主动让年轻女人打起竹帘恭候。商细蕊撩起长衫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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