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拖把拖,得跪着用抹布点点地擦,边边角角稍微有点灰尘就会遭到自称有洁癖婆婆谩骂;把整个家打扫干净已是中午,又该做午饭;做完午饭继续收拾厨房,完洗全家人衣服;洗完正准备喘口气,却又到做晚饭时间;等家人吃完晚饭全都休息,她还得洗碗、拖地、打扫卫生、各处归整下。
等她彻底收手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天就这样过去。别人工作时间是八小时,而她却几乎十八个小时都在连轴转。若是公公婆婆或儿子有个什头疼脑热,她还得整夜守在床前照顾。
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可是这些人却还不满意。丈夫年到头不回家,婆婆总是嫌她做饭不好吃,打扫卫生不干净;公公视财如命,看见快递包裹就会骂她败家,更甚者还会诉诸,bao力,但那些包裹却全都是日用品或儿子电子产品,几乎没有样是属于她;儿子嫌她苍老憔悴拿不出手,从来不愿意当着同学面叫她妈。有次她去接儿子放学,竟看见儿子被丈夫情妇牵在手里,往车上带。
那女人穿着奢华衣裙,化着精致妆容,打扮得像个贵妇。她揉着儿子脑袋,笑盈盈地与之说话,态度亲热得宛若家人。儿子非但不抗拒,还在同学跑过来询问时候骄傲地说:“这是妈。”
听见这句话,当时曲娴芬脑子轰鸣声,竟觉得自己仿佛被雷给劈。可她低头看看自己,却又悲哀地笑出声来:她穿着普普通通居家服,顶着憔悴肿胀脸,开着廉价二手车,拎着几十块钱帆布包,说出去谁会相信她是潘总夫人?儿子可能直都将她视为耻辱吧?在公公婆婆日复日贬损下,他也有样学样,从来没把她当成母亲。
公婆打骂她可以忍受,丈夫冷落她可以不当回事,但儿子嫌弃却是真实烙印在她心底抹伤。她也想好好捯饬自己,但丈夫从来不会给她钱,家里开销还得从婆婆那里拿,旦超出预算,得到就是通斥责和谩骂。
她为这个家几乎付出切,可到头来却什都得不到,丈夫不是自己,儿子不是自己,公公婆婆更是从来没把她当人看,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她有能力改变自己命运吗,她连让儿子在公开场合下叫自己声妈都做不到……
思及此,曲娴芬终是惨然笑,然后把杂乱垃圾股脑扔进垃圾箱。
她刚跨入家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婆婆就开始质问:“扔个垃圾都那久,你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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