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你问问她,几个月?”二孩妈心急如焚。
“肯定是才怀上。”张站长说,“她跑出去,发现有身孕,
张站长说:“二孩,你再写:那你为啥又回来?”
二孩笔画地写下父亲审问。
小日本婆读完,仍然不动,耷拉着眼皮。
小环说:“这都能替她说:饿坏,偷出去玉米饼子吃完,就回来。你们又蒸玉米饼没有?多蒸点,这回指望背着它吃到哈尔滨呢。”
小环说话,小日本婆就抬起脸看她。两只眼睛长得好,特别亮。她看小环样子点也不像她不懂小环话,好像她不但懂,而且很欣赏她。小环第次见她,嘴就没停过,拿条头巾给她,会说:“赶不上你们日本鬼子头巾好看,是不是?凑合吧,啊?好看能舍得给你吗?”给她双棉鞋,她也会数落:“白捡双鞋,凑合穿,别嫌旧,想穿新自个做。”每回小日本婆都两眼发亮地看着她热情洋溢地发牢骚、出怨气,然后给她鞠躬,谢谢她馈赠。
巴掌落不下去。
“小环,去站上告诉你爸,叫他赶紧回来趟!”二孩妈支使儿媳妇。
“在门口待着,不敢进来,知道自个儿做亏心事是不是?”小环对小日本婆说。
小日本婆看着小环,若不懂小环话,小环厉害是看不出。
二孩这时从西屋过来,母亲马上说:“行行,要说要打也是你爸做主。”
晚上谁也没从小日本婆那里掏出任何实情来。第二天晚饭桌上,小日本婆把张纸恭恭敬敬铺在大家面前。纸上写着:“竹内多鹤,十六,父母、哥、弟、妹亡。多鹤怀孕。”
所有人全愣。不认识字二孩妈用胳膊杵杵张站长,张站长不做声。她杵得越发焦急。
小环说:“妈,她有。这才回咱家。”
“……是咱二孩吗?”二孩妈问。
“你咋这说话呢?!”二孩嘴唇不动地凶母亲句。
晚饭时候,张站长回来,拿出张纸,对二孩说:“喏,你写:你为啥跑?他们小日本都认咱字。”
二孩照办,只是把“啥”改成“什”。小日本婆看看纸上字,不动,耷拉着眼皮。
“恐怕不懂。”二孩说。
“肯定懂……”张站长说,眼睛盯着大堆头发下脸。
“别问。还用问?人家肯定想人家自己父母呗。”二孩妈说。她夹块大肥膘送到小日本婆碗里,筷子不落,直接又夹块更大肥膘揣到小环碗里。她正玩着杆看不见秤,秤砣、秤盘是二孩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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