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方知不忍。”轻缓地斟酌着言辞,亦道出自己心思:“臣妾亦是即将为人母之身,不忍看徐婕妤身怀六甲而心思抑郁饱受苦楚。且若母体心思不畅,又如何能为皇上诞下健壮子嗣呢?若今日被禁足之人换做是臣妾,臣妾也必定满心不安。”
说话间微微侧头,颐宁宫寝殿西侧满满是浓绿阔叶芭蕉,阔大叶子被小内监们用清水擦洗得干净,眼看着那绿意浓稠得几乎要流淌下来。芭蕉叶底下还立着几只丹顶鹤,带双甫出生不久小丹顶鹤,羽毛洁白,温顺而优雅地独立着,躲在蕉叶下乘凉。见人也并不惊慌,只意态闲闲地缓缓踱开去,恍若无人之境。
太后顺着眼光望去,亦有动容之态。良久沉默,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缓缓地数着,恍惚是漏拍。太后终于微笑,眼底皆是深深笑意,向玄凌道:“不涉政事,德及后宫,公允严明,哀家很是欣慰。”
忙要屈膝,口中道:“太后盛赞,臣妾愧不敢当。”
太后扬扬脸,对孙姑姑
连臣妾与眉姐姐都不晓得。”
太后岿然不动,只摸着手腕上串金丝楠木佛珠,淡淡道:“她近日受惊吓灾厄还小?”她只看着副司仪,“你且说要怎做?”
副司仪叩首道:“并无大不妥,只是星宿不利,恐生不祥之虞,还请静修为宜。”
太后微微颔首,“她是该安静修修心思。”
芳若奉点心上来,闻言吃惊道:“皇后久病缠绵,听闻直是安贵嫔近榻侍奉。病中之人阴虚亏损,安贵嫔又逢星宿不利,安知不会有所冲撞?”
玄凌犹疑道:“皇后卧病以来是安贵嫔侍奉最多。”他微微思忖,“如此,且叫她不许进皇后宫中,静修几日也罢。”玄凌看着副司仪道:“既然有人坏肚子,那且由你掌钦天监司仪职吧。”玄凌看住那人,“朕还不晓得你名字?”
“季惟生。”他低首退下时恭敬而大声地回答。
不动声色微笑,亦记住这个名字。太后扬扬手,向孙姑姑道:“去点些檀香来,闻这几个月草药气,人也快成草药。”
孙姑姑轻手轻脚地取卷檀香,仔细焚上,幽幽不绝如缕薄烟含着恬静香气四散开来,犹如张无形密迷织成网将人笼罩其中。
太后慈和声音在深阔内殿里听来有些不真实,“既然钦天监也说无妨,皇帝可解徐婕妤禁足,也好叫她安心为皇家诞育子嗣。”太后招手叫近前,淡淡道:“为何会骤然想起要为徐婕妤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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