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钰下意识地抓紧
车座旁
扶手，又定定神，说出
个人名字：“崔中石！”
方孟敖手立刻握紧方向盘：“再说遍，说清楚些！”
何孝钰提高声调：“崔中石同志！”
车突然加速，何孝钰身子被重重地抛在靠背上！
北平民调会总储仓库大坪。
方孟敖没有回答，又望眼前座顶上那面后视镜。
何孝钰明白：“你能看见
，却看不见你，这不公平。”
方孟敖接道：“你们都躲在背后看着，前面却看不见你们任何个人，这公平吗？”
何孝钰知道接头时刻到：“那你还是跑快些，把后面那些人甩掉吧。”
方孟敖背影不经意地动下，何孝钰心却跟着颤。
何孝钰：“也包括？”
方孟敖：“所有人。”
何孝钰：“那天你把车开得那样快，也是这个原因？”
方孟敖：“哪天？”
何孝钰：“和木兰坐你车那天。”
方孟敖：“喜不喜欢，都在看背影。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却看不到他们。”
这几句方孟敖显然是随意说话，何孝钰听后心里却震。她明白这话说是他孤独和危机，说出来却像新月派诗句。她耳边蓦地响起不久前梁经纶说话：“他还喜欢诗。喜欢泰戈尔诗，后来又喜欢上新月派诗……”
背后梁经纶，眼前方孟敖，不知是哪个让何孝钰这时心跳得特别厉害：“你害怕人家在背后看你？”
方孟敖：“害怕。”
何孝钰：“怎
点儿也看不出你害怕样子。”
“立正！敬礼！”守在大门内那个青
“你愿意跟起跑？”方孟敖声音没有刚才平静。
何孝钰：“愿意。”
“谁叫你来？”方孟敖话锋转，突然问道。
何孝钰怔下，接着坚定地答道：“组织。”
方孟敖：“不知道什组织。说人名字，能相信人名字。”
方孟敖：“今天呢？”
何孝钰这才感觉到今天车开得又平又稳，甚至很慢。她回过头从吉普车后窗望去。
跟在后面那辆中吉普都显出慢得不耐烦样子。
“讨厌跟在后面车吗？”方孟敖又突然问道。
何孝钰立刻转过头：“你能看见？”
方孟敖：“他们也看不出。知道为什吗？”
何孝钰：“不知道。”
方孟敖：“比他们跑得都快，经常让他们看不到背影。”
何孝钰：“你指这个他们是谁？”
方孟敖：“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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