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以它火红色,热烈地欢迎着们到来。在窑场几排砖坯后,司马粮带着沙枣花正与那四个小恶棍打着机动灵活游击战。敌对阵营各自占据着排土坯做屏障,然后向对方抛着砖坯。司马粮和沙枣花明显地占着劣势,他们毕竟人小力薄,胳膊细软,而巫云雨这边,四个人兴奋地投掷着,成群断砖碎瓦飞过去,打得司马粮和沙枣花不敢抬头。
母亲大喊着:“住手!你们这些欺负人畜生。”
沉醉在战斗中四个恶棍对母亲怒骂不管不顾,他们继续抛着砖瓦,并绕过土坯墙,逐渐地向司马粮和沙枣花阵地包抄。司马粮扯着沙枣花,弯着腰往废窑那边疾跑,块瓦坯砸在沙枣花头上,她“哇”声,显得有些晕头转向样子。她手里还攥着那柄大刀子。司马粮捡起两块断砖,跳到坯墙外,对着敌手抛过去,他们轻松地跳便躲过。母亲把藏在高粱地里,扎煞着两条胳膊,像扭秧歌样冲上去。她鞋也陷在淤泥里。她小脚可怜地挪动着,脚后跟在潮湿泥地上捣出连串圆窝窝。
司马粮和沙枣花在砖坯墙尽头显形,他们俩手拉着手,跌跌撞撞地往砖窑那边跑去。通红大月亮已经悄悄地升起来,司马粮和沙枣花紫色身影倾斜着躺在地上。那四个混蛋身影更长。他们腿脚如簧,飞快地奔跑,把母亲远远地甩在后边。司马粮被沙枣花累赘着,无法施展他速度。在废砖窑前边那块寸土不生、光溜溜白净空地上,魏羊角砖头便把司马粮拍倒。沙枣花挺着刀子向魏羊角刺去,魏闪,她刺空,巫云雨脚把她踢倒。
母亲大叫着:“住手!”
那四个人都像步行秃鹫端着翅膀样端着胳膊,八只脚连续不断地踢着司马粮和沙枣花。沙枣花嘶哑地哭叫着,司马粮声不吭。他们俩身体在地上翻滚着。月光下,那四个家伙好像在跳着奇怪舞蹈。
母亲跌倒,但她顽强地爬起来。她手死死地抓住魏羊角肩膀。这个最阴毒、最狡诈家伙,把两个曲起胳膊肘子猛地往后捣去——正捣在母亲双乳上——母亲大叫声,后退着,屁股坐在地上。扑在地上,让脸贴着泥土。感到黑色血从眼窝里沁出来。
他们继续踢着司马粮,凶狠程度早已远远超出打架斗殴界限。司马粮和沙枣花命在旦夕。这时,个身体特别高大、满头乱发、满腮胡须、满脸煤灰,浑身上下黑透人从废砖窑里钻出来。他腰背不甚灵活,腿也有些僵硬。
他从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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