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吉祥压根没听他说什,陡然回头,看谢鹭正被锦衣卫推搡,他知道他脾气,争执起来,锦衣卫不会对他手软。
那少年被廖吉祥态度激怒,厉声朝他人下令:“带回去!”
立刻有锦衣卫上来拉扯廖吉祥,他被拖倒,即使这样,他仍盯着谢鹭,想跟他喊句,别执拗,快走!可奇怪是,谢鹭并没妄动,而是乖乖随着锦衣卫指令后退,
廖吉祥眼睛很慢地眨下,他时想不明白,那个条道走到黑谢鹭,那个宁可死也不肯与他分离谢鹭,怎突然变?
刹那,他心里疼下,以为谢鹭是慑服于天子威权,可远远望过去,那张脸上没有丝毫惧怕,更像是终于放下心,终于把带着体温宝贝从怀里捧出来,小心翼翼地敬献到佛龛上
重新背到背上:“要是能背你辈子,就好。”他说,往上看着廖吉祥,廖吉祥像是明白他小心思,缓缓笑:“到阴曹地府,也要你背。”
到阴曹地府……这是触霉头话,可到谢鹭耳朵里,却像蘸蜜似,他脚下摇摆蹒跚,脸上却傻笑,这样踉踉跄跄走差不多里地,前头树林里打横出来伙人,把他们拦住。
领头是个青年,顶多十七八岁,张俊脸,穿内官服,藏青色妆花过肩云蟒改机,袖口绣白鹤,抹额上镶玛瑙,至少有正五品。
是宫里出来人。两个解差没敢动,打眼往他身后看,除三五个穿贴里宦官,其余都是锦衣卫缇骑,佩弓刀,带马。
那少年施施然走上来,端着臂,挑着眉,自有股少年得志气派,剔透眼把他们四个扫遍,迅速落回廖吉祥身上,打量牲口似地细细观察番,像是在掂量他价值,猛地掷出句:“传圣上口谕!”
廖吉祥、谢鹭,还有那两个解差,齐刷刷跪倒。
“说与伴伴(11)听,”少年懒洋洋地传旨,居高临下瞧着戴重枷廖吉祥,“朕心里恨你,又舍不得你,叫你回来,你便快快地回,不要跟朕闹脾气,外头不安定,还是家里头好,钦此!”
廖吉祥尚发着懵,那少年把他扶起来,端端正正叫声:“爷爷。”
随后大枷上封条就被撕掉,铁锁也从两头打开,那边锦衣卫在和解差交接公文,廖吉祥抬眼瞧着面前这孩子,漂亮,伶俐,和他当年个样,是受万岁爷宠爱坯子。
“爷爷,咱请吧,”少年贴着他脸蛋,语气很不客气,“戚畹人让们耽搁在双堆集,要想全须全尾地回宫,你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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