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点头,表示同意汪师观点。世全深知觉庵用意,立即接过话头:“正因为家先祖不与吴三桂同流合污,所以康熙帝景仰家先祖品藻气节。康熙十八年,湖南巡抚郑
处,都愿题联留念,今日来到代儒宗故居,怎会不愿留下墨迹呢?刚才推让,是出自礼仪上谦逊,二是正因为此地非比寻常,而自己还没考虑成熟,为慎重起见,不题也好。现在见世全态度诚挚,便思考番,在书案上写下联:“笺疏训诂,六经于易尤尊,阐羲文周孔之遗,汉宋诸儒齐退听;节义词章,终身以道为准,继濂洛关闽而后,元明两代先生。”写完后连声说:“见笑,见笑。”众人见曾国藩对船山学问评价甚高,又见其字刚劲挺拔,严谨流畅,齐声称赞。曾国藩又在左下方以小字落款:“咸丰三年十月钦命帮办团练大臣前礼部右堂曾国藩敬题”。
世全又请罗泽南题,泽南再逊谢:“素来才思迟钝,仓促之间无好句,免吧!”
曾国藩说:“罗山莫推辞,你再推辞,就显得不自量。”
世全知罗泽南是湘中带极有影响学者,如何肯错过这个机会,再请求。泽南拗不过,只得也写联:“忠希越石,学绍横渠,在当年立说著书,早定千秋事业;身隐山林,名传史乘,到今日征文考献,久推百世儒宗。”也落款:“咸丰三年十月保升直隶州知州湘乡县训导罗泽南谨识”。
大家致称赞。世全又要国葆题。国葆感到为难,他望着大哥,不知该题不该题。曾国藩懂得他意思,说:“你素日崇敬船山公,今日瞻仰先生故居,也题联,表表心意吧!”
得到大哥鼓励,国葆认真思索之后,也题下联:“湘水衡云留正气,楚辞孤竹证同心。”家人进来,说晚餐已备好,世全请曾国藩行、觉庵师和欧阳老人道入席。
酒席宴上,世全频频敬酒,觉庵也以主人身分不断劝菜,宾主甚是欢悦。觉庵想起世全要以宝剑相赠事,为消除曾国藩顾虑,他把话题引到王船山对朝廷态度上。觉庵有意隐去船山对清朝敌视面,却大谈他对朝廷依顺:“人们说船山公是明之遗臣,不与国朝合作,其实此说不全面。
先生确忠于明朝,但对大清也是拥戴。”
“真吗?”国葆插话。
“这有事实为证。”汪觉庵接着说,“康熙十六年,吴三桂慕船山大名,重金请先生为他撰《劝进表》,先生严辞拒绝,说怎能作此天不盖,地不载之语耶?在大是大非面前,可见先生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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