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才使得太平军船只不敢过于靠拢。
周国虞认得中间偏后那艘特大座船是曾国藩拖罟,便率领十条快船从四面八方围攻。这十条快船如同十条矫健灵敏猎狗,曾国藩拖罟就像只愚笨狗熊,被这群猎狗弄得目眩头晕,终于惊慌失措。先是拖罟上十二门大炮拼命发射,不多久,炮弹发完,便没有点还手能力。周国虞高喊:“清妖炮弹没有,大家冲啊!”
十条快船齐冲过来。周国虞率先跳上拖罟,接着快船上百名水手纷纷上船。拖罟上湘勇仓猝应战,个个倒在甲板上。周国虞握刀寻找曾国藩,要亲手宰掉他,以报从野人山以来所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曾国藩虽为二万湘勇最高统帅,却手无缚鸡之力。他躲在内舱里,身边只有王荆七和几个亲兵,康福、彭毓橘等人都不在拖罟上。曾国藩两眼死死地盯着船上厮杀,既不能指挥兵勇们去肉搏,更不能自己持刀上前去抵抗,猛然听得声喊:“周将军,曾妖头躲在这里!”
立时舱门口出现个长身壮健汉子,手拿把明晃晃砍刀,杀气腾腾地就要进舱,亲兵们立即窝蜂上去阻挡。
曾国藩看到数步之外刀枪拼击,不觉心胆俱裂,四肢痉挛,知道此次必死无疑。他不愿落到长毛手中遭抽筋剥皮痛苦,便推开舱门,滚进江中。王荆七也跟着跳下水去。曾国藩自小牢记“道而不径,舟而不游”孝子之道,从来不敢下水学游泳,这时正如个秤砣,挣扎两下,便往江底沉去。幸而王荆七跟在后面,立即将他托起。恰好彭玉麟驾着水师中仅存条舢板赶来,七手八脚地将曾国藩拖上船,急忙送上岸去。
换身干衣服后,曾国藩醒过来。他想起拖罟上有不久前皇上亲赐黄马褂、玉搬指、玉刀等,还有许多文卷书函,此刻定都葬于江底。连自己座舱、皇上赏赐都保不住,还当什水陆两军统帅!他立即想起靖港败后,湖南官场对自己冷酷,好比又沉到冰冷江里,浑身发抖,上下牙齿打起仗来。阵剧烈悲痛很快就过去。靖港败后虽受辱,但接下来便是武昌大捷,田镇大捷,假若那时真死,哪有后来殊荣!他庆幸刚才死里逃生,对王荆七、彭玉麟分外感激。不能死,“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恩师穆彰阿赠言浮现脑中,日后要用更大胜利来洗刷今日耻辱。不过,刚才从水中被救起形象定十分狼狈,将士们将会怎样看待自己这个不能舞刀上阵统帅呢?
“杨国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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