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请援救徽州府是平江勇统领李元度。李元度咸丰四年起跟随曾国藩南征北战,功劳不小。尤其是咸丰五六年间,曾国藩在江西处于困境时,李元度平江勇简直成他擎天之柱。何曾国藩竟然不保李元度职,李元度心中不满。曾国藩回籍守丧后,杭州知府王有龄利用李元度不满,和他拉上关系。罗遵殿死后,王有龄升任浙抚,保李元度为温处道道员。直到看见朝廷发来咨文,曾国藩才知道这事,对李元度很不以为然。他把李元度召到祁门,明确告诉他,王有龄此举,目在分化湘勇;而李元度投靠王门下,也有背叛湘勇之嫌。李元度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又见曾国藩已实授江督,也没有必要改换门庭,遂答应不去浙江。于是曾国藩奏请改授李元度为安徽徽宁池太广道道员。上谕批下来后,李元度便把平江勇带到祁门,作为祁门老营拱卫之师。
这时,曾国藩对李元度说:“你去最是名正言顺。徽州乃皖南大城,又是祁门屏障,长毛打徽州,是想冲破这道门,窜进祁门来,守住徽州意义重大。张副宪防守徽州几年,虽说没有打什胜仗,但也没有丢失,你千万不要把它丢。”
“你放心,长毛撼山易,撼平江勇难。有平江勇在,徽州城决不会缺个角。”
曾国藩见他说得如此轻巧,反倒不放心他去,但眼下实在再调不出其他人,只得正色对他说:“此次围徽州是长毛精锐部队,你不可小觑。按理你带勇多年,不用多叮嘱,但徽州府关系太大,不得不和你约法五章。你做得到就去,做不到可不去,再另外择人。”
李元度心里大不悦,说:“哪五章?你说吧!”
“第戒浮。你身边有不少书读得好,但并无打仗经验文人,对其中那些好说大话者,决不可重用。第二戒自负。到徽州后,切莫自视过高,师心自用。第三戒滥。银钱使用,立功人员保举,都要有所节制。第四戒反复。为统领者切忌朝令夕改。第五戒私。用人当为官择人,不可为人择官。”
曾国藩这五章,章章都是针对李元度弱点而言,李元度却句也听不进。曾国藩刚说完,他便拍着胸膛说:“你也不必多说,立个军令状吧,徽州府倘若丢失,你唯是问!”
“好,言为定!”曾国藩伸出手,对着李元度手碰下。
“涤生兄,前几天送给你《国朝名臣言行录》,你看过没有?”刚走出门,李元度又回过来问。
“哦,看过。正要璧还,下子又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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