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顾命大臣首领是如此地刚愎自用,不得人心,又是如此明显地结党拉派,自孤立,他能“顾”得久吗?曾国藩为肃顺前程捏着把汗。
第二天早,安庆城里文武官吏们齐前来督署,身着素服曾国藩带着他们,在大行皇帝牌位面前三叩九拜,然后放声大哭。曾国藩想起咸丰帝对他恩德,动真情,眼角边不断流出泪水。曾国荃和大部分官吏们只是阴沉着脸,干号几声。
正哭拜之际,胡林翼赶来。他是特为来安庆祝贺,进城后见到素灯白花,惊问其故,才得知这消息。胡林翼赶忙驱马来到总督衙门,来不及与曾国藩等人打招呼,先对着咸丰帝牌位大哭通。哭临结束,曾国藩置办素酒,为胡林翼洗尘。吃过饭,二人携手来到签押房。曾国藩吩咐荆七,今日律不见客,他要与这位心心相印、足智多谋老友畅谈当今局势。
“大行皇帝驾崩,既感意外,又不感意外。”胡林翼平静地说。他没有曾国藩那多忧心,且自己正患咯血,极需保养,他哭临纯粹是演戏。“应甫、壬秋这年来,信里都提到圣体不康,京师知内情人都说,皇上病难以痊愈。不过,毕竟只有三十岁,也太早,又感到意外。”
“大行皇帝即位十二年,长毛就造反十二年,没有过天安宁日子。去年洋人兵临京畿,被迫秋狝木兰,身体原就弱,又受此奇辱,更是雪上加霜呀!”曾国藩情绪仍在悲痛之中。
“本来,京师有恭王在那里应付,洋人事也平息,大行皇帝在热河好好休养休养,身体也就会日渐好转。偏偏大行皇帝年轻,放任自己,不知爱惜,终于越来越不济。”胡林翼不悲痛,反倒不讲情面揭穿咸丰帝毙命老底。他出身官宦之家,年少时也是个浪荡子弟。二十岁那年,时任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胡达源,下狠心把儿子死死地打顿,这顿打把胡林翼打转,二十四岁乡试高中,第二年连捷中进士点翰林。胡林翼虽然以后克己修身,但可惜,少年放荡时得下痼疾却害他生,不仅身体孱弱,更使他后悔莫及是,三妻四妾没有给他生下半个子女。因为有这层缘故,胡林翼对咸丰帝死因看得清楚。
素来谨慎曾国藩从不在人前谈论皇上事,更何况是皇上不光彩私生活。他有意转话题:“新年号定作祺祥。”
胡林翼思考下说:“这两个字像是出自《宋史·乐志》:‘不涸不童,诞降祺祥。’”
“正是,正是!”曾国藩十分佩服胡林翼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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