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主只有六岁,他晓得什!”彭玉麟冷笑声,压低声音说,“涤丈,湘勇水陆军威大振,今又攻克安庆,全国军民莫不仰服。大丈夫当意气纵横,不可仰他人鼻息。今东南半壁无主,涤丈岂有意乎?”不待曾国藩回答,彭玉麟又说,“倘若涤丈有此心意,玉麟和全体水师愿效犬马之劳,虽赴汤蹈火,亦心甘情愿!”
如果说胡林翼、左宗棠尚只是试探话,彭玉麟则是明目张胆地煽动。这种赤裸裸地犯上作乱话,若不是骨肉之亲、生死之交,谁敢说出口?彭玉麟是把自己颗心剖出来,捧给你啊!曾国藩本想亲切热烈地拥抱彭玉麟,但理智使他清醒。他只是用深沉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肝胆之友,面无表情、平平淡淡地说:“雪琴,你不要拿这种话来试探!安徽巡抚职,明日就拜折推荐,请你不要再推辞!”
有依靠二人作榜样,移风易俗、陶铸世人宏愿,没有这个想法。”
“你近来有什不愉快事吗?”曾国藩听出彭玉麟话中有话。
“涤丈,你老听说吗?何桂清就要无罪释放。”
“有这事?”曾国藩惊愕起来。
“大学士祁隽藻、彭蕴章联络十七名二品京官向皇上上书,说人才难得,请求宽免其罪,让他戴罪立功。”
“岂有此理!”曾国藩愤怒地站起来。
“祁、彭两个老头子还向皇上密奏,说让何桂清带二万绿营去围江宁,不能让湘勇得攻下贼巢首功,否则,湘勇将不可驾驭。”
“祁隽藻为何总是这样仇视们湘勇呢?跟他实在没有个人恩怨呀!”曾国藩想起祁隽藻数次在皇上面前进谗言往事,心中又恨又怕。
“们湘勇如此忠心耿耿地为皇上而与长毛血战,却要受到别人猜疑;何桂清丢城失地,临阵逃命,反而被称为人才难得,且这些话出于所谓天下大老两个大学士之口,尽管大行皇帝可能没有采纳他们建议,但已足使志士灰心。”彭玉麟两只手来回搓着,似乎要借此发泄胸中积郁,“涤丈,这样贤愚不分、忠*不辨人把持朝政,还去当什巡抚?感大人知遇之恩,尽忠竭力统率水师,协助大人攻下江宁。旦江宁打下后,就回渣江去,不管什官职都不接受。”
“雪琴,祁中堂、彭中堂虽然糊涂,但朝政并不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且眼下大行皇帝远行,新主施政,自有番除旧布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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