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处理桩小事。
天,江宁藩司送来份禀报。报告说二月十四日上元县粮船三艘在距江宁江面三十里处遇大风倾翻,九万斤粮食全部沉入江底,请免予追究押运人某某责任。上元县令说禀报属实,江宁藩司也照此批复:“此事属实,同意免予追究。”
曾国藩想,风掀翻粮船,这场风就定很大,在他记忆中,二月中旬没有刮过这样风。查当天日记,果然无风雨记载。
曾国藩断定此中有诈,把上元县和江宁藩司找来训斥顿,令他们仔细查访。后来查实,九万斤粮食根本没有沉江,全部私分,县丞分得万斤。县令糊涂,听信县丞话,藩司也不调查,就径直批。曾国藩记得,道光三十年他曾上疏,指出官场现状是京官退缩、琐屑,外官敷衍、颟顸,想不到时隔十五年,吏治更坏,外官除敷衍、颟顸外,还要加四个字:贪劣、卑污。
曾国藩将章程制定委托给黄廷瓒去办,叮嘱他多多吸取陶澍当年行之有效经验。至于惩治贪,,g事,他要亲自主持。将幕僚们禀报典型例子作排比后,他决定先把海州运判裕祺抓起来。
裕祺是个蒙古人,捐纳出身,在海州分司作八年运判。此人完全置国法于不顾,凡能谋财之路,他条都不放过,仅仅八年,便在海州盐务中捞取六七十万两银子。裕祺有绝招,为其他盐官所不及。每年开春时,他便借引商之口,以滞销为由,压低食盐收购价,弄得池商惶惶不安,只得大家起凑集三四万两银子给他,千求万求,他才再出张告示,借池商之口,以怜恤灶丁为由,将盐价恢复过来。就这样前后两张告示,几万两银子便入他腰包。引商、池商无不对他恨之入骨。他是科尔沁左翼后旗人,与僧格林沁有点瓜葛关系,便自称僧王是他表哥。僧王是当今皇上表叔,既是他表哥,那他岂不也是皇上表叔?商人们虽不清楚他底细,见他说得有根有叶,哪个不怕他三分!便都乖乖地听任他盘剥。
今年他故技重演。池商们早已作好准备,凑三万两银子给他,他不收,无奈又加万,他仍不收。原来,裕祺看中个池商以八千两银子从南洋带回来串真琪楠朝珠。这挂朝珠以碧犀翡翠为配件,腻软如泥,润不留手,香闻半里之外。裕祺仆人将这个消息透露后,池商们只好又凑集八千两银子买下这串朝珠送给他。他这才贴出第二张告示:盐价照旧。
曾国藩想,裕祺贪婪如虎,就是杀头亦不过分,先惩办他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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