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航说:“最好!”
小沙弥送来纸笔,拨亮灯芯,曾国藩挥笔写道:“古孰无死,曾不可班。轻者鸿毛,重者泰山。杨公正气,充塞两间。遗文妙墨,深播人寰。马市疏,声振薄海;更击贼臣,五*十罪。心追逢比,身甘菹醢。取义须臾,归仁千载。翩翩谏草,犹存手稿。古柏挐空,似枯弥好。郁此英风,辅以文藻。长有白虹,烛
萨似老法师窥视出来吗?他问:“请问法师,杨忠愍公奏疏既然让人看过,就必然会传出去,宝刹不怕它被人盗走吗?”
“居士问得甚好。”芥航又数起念珠来,边说,“康熙爷南巡那次,人多眼杂,慧明法师担心被歹人得知,于是聘请十名武林高手作护寺卫士,以防不测。过些日子,慧明法师又犯起难来,寺庙清静无为之地,怎能容得武师?且这样明目张胆地聘武师,岂不告诉别人,寺里有宝吗?慧明法师想很久,终于想出个办法。”
芥航法师停下来,用眼扫下曾国藩,然后又继续数着念珠说:“慧明法师将这十名武师律削发为僧,填度牒,成为定慧寺正式比丘。从那时起,定慧寺便仿照少林寺,在寺内练拳习武。有武艺出众,便让他充当寺院保镖;没有,则从外面雇请,雇请人都律作僧人打扮。以后方法灵活些,不再填度牒,想留则留下,不想留,随时可以离寺还俗。就这样保存护寺力量,镇寺之宝也就没有丢。”
说罢,芥航又拿眼扫他们下。曾国藩觉察到老法师话是专门对他而说。他略觉有种启发,但时又联系不上来。于是又拿起杨继盛奏疏欣赏着,脑子里慢慢浮现出那位明末忠臣从容就义时悲壮情景:拖着脚镣,披着长发,慷慨走向菜市口,口里吟着:“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生平未报恩,留作忠魂补。”
“居士!”芥航法师把曾国藩思绪从历史烟云中唤回。
“杨忠愍公奏疏真迹存于寒寺三百年,今日才只是第四次开启,居士能不题个字,为寒寺留作纪念吗?”
曾国藩笑着说:“老法师给弟子这样高礼遇,使们既感激又惭愧。只是伧促之间,题什是好呢?”
芥航说:“居士不必过于谨慎,随便写几个字吧!”
曾国藩对彭玉麟说:“要你先写。”
彭玉麟忙摆手推让。曾国藩想想,说:“二十年前,弟子读《明史》,深为忠愍公两疏所感动,认为乃天地间至情之文,时心血来潮,写几句四言古风。若法师不嫌鄙陋,弟子就把这篇旧作抄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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