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栋走过来说:“大人,他前年才回国,在英国生活十多年,养成洋人习气,见人就拉手,请大人原谅他不懂礼仪。”
“拉拉手也好,还显得亲切些。”曾国藩又转脸对青年匠师说,“你在英国生活十多年,英文定很好,你要把英文教给他们!”说着,用手指指四周匠师们。
青年匠师高兴地点点头。曾国藩环顾四周,大声说:“各位先生,明天中午由作东,请大家来驿馆里共饮几杯,们好好叙谈叙谈如何?”
“谢谢老中
华两处地皮。李中堂说,今后还要建炼钢厂,建大仓库,要地方。”
“少荃是个当家办事人,他想得远。”对于李鸿章任江督期间所给予江南机器局强有力支持,无论从个人私情,还是从国家利益上,曾国藩对他都是感激,也由此看出他远远高于般疆吏识见和才干。
“机器厂、造船厂、锅炉厂、翻译馆,都是在李中堂手里建成,共花去六十万两银子,有半是李中堂从军费里开支。故有人说,李中堂今后会把机器局变为淮军军火厂,否则他不会下这大本钱。”容闳对李鸿章敢作敢为向佩服,但对他聚敛财富、任用私人套又很反感,而对眼前这位年高德劭老中堂,他则是钦敬得五体投地。在容闳眼里,曾国藩是座巍巍昆仑,独立于这个时代,任何其他人都不能和他比拟。
曾国藩淡淡笑:“把淮军装备好也是好事,平息捻乱还不是靠淮军作主力?”
容闳没有做声。这时杨国栋带着批工匠过来,笑嘻嘻地对曾国藩说:“大人,这些人是从广东请来匠师,他们从未见过您,硬吵着要带来见见。”
“拜见中堂大人!”杨国栋身边十几个匠师们齐喊道。
“各位先生免礼。”曾国藩满脸笑容地对工匠们说,“是个糟老头子,没有什看头。你们都是机器局功臣,为国家作出很大贡献,是特来看你们。”
“曾中堂伟大!”个在香港多年中年匠师翘起大拇指,模仿洋人口气称赞。更多匠师在曾国藩面前都显得又激动又局促,感到手足无处放。个黑发蓝眼白皮肤青年匠师大胆地冲出来,伸出双手握起曾国藩手,唬得赵烈文、吴汝纶以及旁戈什哈忙围过来。曾国藩毫不介意地与青年匠师拉起手,和蔼地问:“你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青年匠师脸刷地红起来,不好意思地说:“父亲是广东人,母亲是英国人。”
“怪不得你眼睛是蓝色。”曾国藩快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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