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终于还是与闻罪分开,他被刘大人引入个单间。房间里只有张桌子两把椅,朴素又简陋椅子上,绑着张吉张大人;稍微看上去更干净些,是给戚斐预备。
不管张大人为人如何,至少他对孩子爱是真。那种骤然丧子锥心之痛,他不需要表演给谁看,就已经用自己颓唐,诠释淋漓尽致。听到张珍z.sha消息后,张吉便夜白头,比绝望还要无助。
乍然看到戚斐进来,张吉甚至都没有认出人,好会儿才双眼聚神,叫对戚斐尊称:“郡王殿下。”
“张大人。”戚斐与张吉直便是这般,维持着比陌生人还要客气礼貌,同为张珍,克制着自己,忍耐着彼此。
戚斐没有坐到给他准备椅子上,因为他让张珍坐上去。
与前面距离,约等于没有,古代也没什隔音技术,头断案,头唱戏,那画面肯定辣眼睛。
“不影响不影响!”锦衣卫赶忙齐齐摇头,从没有过狗腿样,比孙班长还想像孙子。
戚斐:“……行吧。”
然后,就开嗓,给张珍清唱上。
伴随着“东风沉醉黄藤酒,往事如烟不可追”,戚斐牵着闻罪手,走到祭台前,给张珍牌位郑重其事上三支香。在袅袅云雾之中,只剩下闻罪狭长有神双睥睨凤目。
张珍明知道他爹也在这里,昨天天愣是没有勇气过来探看。今日有戚斐作陪壮胆,他这才点点迈步挪进来。连小时候把书斋先生气成那个样子,他都没有这般怕过他爹。
他怯生生叫句:【爹。】
***
闻罪和刘希实等人,就等在单间门外,隔着道木门,听不太清楚里面在说什,但若戚斐有危险,喊嗓子,他们准能第时间冲进去。
送走戚斐,闻罪脸上就再没笑模样,那种整个人轮廓线条都温柔下来感觉,也
张珍正给戏子鼓掌叫好,叹却是驴唇不对马嘴句:【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啊,眼前人!】看到“人”之字时,戚斐正好再次抬头,与闻罪对视,在唱三叹荒诞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也只想看到彼此。
相握手,就像是在暧昧空气中着火,但却没有谁想要放开。
最后戚斐是怎重整衣襟,步入诏狱,见到浑身狼狈、形若疯癫张吉,戚斐自己都已经有些不太能够记得。
连诏狱中不算好闻血腥味,都没有办法让戚斐忘记,闻罪在烟火中看他那眼。
勾魂摄魄,不似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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